“我丑异向来怜香惜玉,美人,我不忍心伤你,快到我怀里来,我不仅饶了你,还会好好疼爱你的。”丑异看着唐越道,眼含暧昧。
唐越此时深刻感觉到了丑异修为的强大,威胁面前,流氓的本能就是逃跑,唐越开始动摇了。
“越儿,你快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怨,与你无关。”庄雪周道,声音里却隐隐含着担忧。
这句话却瞬间打消了唐越逃跑的念头。
哪里与自己无关了?元腾老头的全身修为都到自己身上了,要自己夺回九鼎神炉,交给庄雪周保管。而且庄雪周也是自己的大恩人,自己这么逃跑实在不厚道。
“你叫我逃跑就逃跑啊,爷偏不走!”唐越瞥了庄雪周一眼,像个叛逆的小少年,傲气道。
庄雪周此时更是喜忧参半,一边想着越儿果然对自己一片真心,危险关头不离不弃,一边又担忧他的安危,心中却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若是此番可以安全脱身,一定以凤冠霞帔来迎娶唐越,此生再也不让他受委屈。
唐越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发了庄雪周的这么多想法,他此时只能梗着脖子和丑异对峙着。
“好!美人竟然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客气了!”丑异面目一冷,冷冷道。
“你对我客气,我才不习惯。”唐越回道。
丑异眯了眯眼,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面红色的小旗帜,冷笑道:“摄婴幡,离婴后灭婴,美人,你可害怕?”
“切,一面小旗子,吓老子呢!”唐越不屑道,心中的小人儿却退缩了,这东西一眼看上去便是法宝,唐越知道丑异所言非虚,而这话也只能给自己壮壮胆了。
“那便让你尝尝这滋味!”丑异怒道,那旗帜飞到了半空中,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照向唐越。
唐越顿时动弹不得,只能咬牙站在原地,腹中的元婴突然开始急躁起来,唐越闭上眼,看到‘小唐越’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整张小脸都扭曲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的脸也是扭曲的。
唐越觉得一阵邪风往自己身上吹着,而那元婴几乎要从自己身上吹离了去。
“越儿!”唐越听得一声惊呼,但是却已经无法做出反应。
庄雪周看着唐越倒在了地上,全身蜷缩成一团,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生气般,顿时心中大骇,勉强站了起来,取了落在身边的抚玉,拼尽最后一口气往丑异袭去。
若是此生无法生在一起,那么便死在一起。
这是庄雪周最后一个念头。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个黑色的身影急速冲到丑异面前,长剑刺入了丑异的胸口,丑异胸口顿时出现一个大洞,一阵金光闪烁着,那妖娆的身姿也重重地落在地上。
那黑色的身影又落到了唐越的面前,将那娇小的身躯抱进了怀里。
“越儿!”
“越儿!”
躺在地上的丑异勉强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轻浮的笑:“不要喊了,元婴离体,摄婴幡的效果从来不会差。”
墨非夷看着怀里的人小脸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心中大恸,突然朝着天空大吼了一声。
墨非夷冷冷地盯着丑异,那扔在旁边的青丝突然化作了一条青色的小蛇,缠到了丑异的身上,三角的脑袋钻进了丑异的伤口处。
“啊!”丑异痛苦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墨非夷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丑异,然后又落在自己怀中之人身上,眼神瞬间柔和起来。
“越儿,快醒来。”墨非夷柔声道,“莫要装睡了。”
“你是在责怪夷儿吗?都是夷儿的错,竟然不识得你。即便如此,也不必装睡啊……”墨非夷低声呢喃道。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
墨非夷呆愣片刻,突然将脑袋埋进了唐越的胸膛里,竟是有低低地抽泣声传来。
“越儿……”庄雪周那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艰难地往唐越身边走来。
墨非夷警惕地看了庄雪周一眼,抱着唐越,迅速往山下跑去。
丑异重伤,阵术威力减弱,那原本消失不见的路也渐渐显现出来。
墨非夷抱着唐越,不管有没有路,只往前面走着。
墨非夷便这样跑着,跨过高山和平原,也不知道跑了几天几夜,终于跑到了一座山前。
“夷儿,你这是作甚?”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
墨非夷愣了一下,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跪了下去,恳求道:“舅父,请您救他!”
姬晏舍一身紫衣,面容妖艳,表情淡淡,看了墨非夷这般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以神识扫了唐越一眼道:“我的修为比你高不了多少,他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更清楚。如今这只剩下一副,元婴已经不在了。而像他这般修为的修者,元婴才是根本,若是无了元婴,便是失了本命。”
“舅父,你的意思是—越儿死了?”墨非夷艰难道。
“夷儿,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姬晏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姬晏舍离去后,墨非夷猛地跪在地上,却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怀中之人,片刻都不放松。
唐越看过许多修真小说,对于‘夺舍’二字自然并不陌生,有夺老人的,有夺小孩的,有夺和自己一般修者的,有夺普通人的,但是他唐越这夺舍就夺得奇葩了。
他夺了一条蛇的舍。
唐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鼻孔上,呼吸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