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熙气的发笑。
笑岳桑落根本就不像他想的那么可怜无依,亏得他这两日都没睡好,一直后悔那日的话,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说错,那女人,根本就与其他爱慕虚荣的女子没什么区别。
不,那些女子没她那么会算计,会谋取人心。
这些日子的耿耿于怀,竟像个笑话一般!
这口气堵在章熙的喉头,难以咽下。可他又不能无缘无故找桑落去发火,毕竟是他自己要来顾府,是他自己来找这个难堪。
这一日,章熙便宿在太子的崇明殿。
此后几天,他中午都没有再回府用膳,总是昼出夜归。
栖云院的生活似乎又回到桑落来之前的日子,可身在其中的人,又怎能不知其味。
就比如章熙越来越古怪的脾气。不知道哪个点,便会惹得他不快,不说淮左,就是竹西这个人精,都挨过板子。
这日,因要等一个重要的消息,章熙难得留在栖云院。等事情解决,他要出门时,正好跟桑落碰个正着。
不见还好,一看见她章熙便忍不住气涌上头,他一个字都不想说,面色冷淡,对面前的人视而不见,就要走出去。
“大公子。”
她叫住他。
章熙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曾经他觉得她叫“大公子”有多好听,此时就有多闹心。
看着那张白瓷如玉的小脸,章熙心想你这会儿知道低头了,晚了!
桑落往前两步,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笑着道:“大公子,我帮您调理脾胃已经有一段日子,您的胃口好了很多。我看您政事繁忙,也没时间回府用膳。我已经禀了太夫人,往后就不再来栖云院做膳。
这是您最爱吃的金乳酥,我特意多做了些。今后您若想吃什么点心,使人去思韵院说一声就好。”
章熙万万没想到,她竟不是来示弱求原谅的,而是来示威的。
他面无表情,薄唇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也没有接过食盒。
“我缺你那两口吃的?”
桑落面色不变,声音不疾不徐,细听之下甚至还带有一丝轻松,“自然不会。只是漪姐儿,她其实很想亲近大公子,对您孺慕之情很深,希望您平日可以对她多一些关怀。”
猜错她用意,又被她这样当众数落,章熙越气越冷,黑眸沉沉,出口全是不屑。
“你教我做事?”
桑落笑得气人,摇头说“不敢。”
不敢?他看她敢得很!
公然落他面子,好,她岳桑落好得很!
从今往后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最好不要有事,再求到他头上。
青黛跟在桑落身后,亲眼看到章熙寒下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汁。周身浮起一层煞气,那发怒的样子,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少年将军,无人能撄其锋芒。
面对那样迫人的威慑,偏偏桑落稳如泰山,还能阴阳怪气!
着实令青黛佩服。
不过——
“你不想当他继母了?”那样气他。
此处无人,桑落不再端着淑静娴雅,笑得妩媚近妖。
“男人这个品种,你不能一直顺着他,而是要让他知道,你也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他那样无缘无故对我发火,让我难堪,我当然要给他些教训。
等我这巴掌打完,自会给他甜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