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马越过桥面,沿着大路继续前行,再走不多远,便是顺河镇。
路上偶有行人经过,或往东,或往西,朗朗乾坤,一派平和气象。
路两旁种的全是高大繁密的桐树,树下是郁郁葱葱的荒草,草后面有壕沟,壕沟再往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棒子田。
诸葛欢笑嘻嘻说道:“臭流氓,过了顺河镇,可就出了管城地界,到那时候,便算你输。”
陈天默淡定的说道:“放心吧,不用过顺河镇,你我便会遭劫。”
诸葛欢“啧啧”叹道:“不会吧不会吧?像陈先生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认为吴静忠和所谓的伏兵敢在顺河镇当众杀人吧?”
陈天默笑道:“我说不用过顺河镇,可没说他们要在顺河镇杀人。看见这大路两旁是什么了吗?全是枝叶繁茂的大树和深可埋人的草丛,再往远处看,是近乎密不透风的棒子地。”
诸葛欢道:“树怎么了?草丛怎么了?棒子地又怎么了?难道伏兵会在里面?这可是大路,是官道,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他们敢行凶吗?”
“他们当然敢。”
陈天默忽的勒住缰绳,让小青停了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棒子里猛地传出一声枪响!
“砰!!”
桐树上歇着的麻雀和老鸹瞬间被惊起几十只,“喳喳”的乱飞而去!
诸葛欢那匹马还在行进,骤然听见枪声,立刻受惊,一声嘶鸣,马仰人翻!
“啊呀!”
诸葛欢惊叫着,重蹈了她之前沿河堤狂奔的覆辙,摔了下去。
“不许动!”
一声呼哨,繁密的树叶之间,竟跳下来五六个身穿褐色粗布短衣的精壮汉子,截住了陈天默和诸葛欢的去路,叫嚣道:“刀客打劫!擅动者死!”
与此同时,草丛里和棒子地里也钻出来了十多个挎枪的汉子,翻过壕沟,跳上大路,把陈天默和诸葛欢围在了当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吓坏了沿途的行人,更吓呆了诸葛欢。
她坐在地上,看了看兀自好端端骑在马背上的陈天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天默依旧戴着那副墨镜,头上顶着巴拿马草帽,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嘴角却清晰的浮现出了一丝坏笑:“诸葛大爷,你输了。”
诸葛欢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相当难看,心中暗骂陈天默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还真遇到“伏兵”截杀了。
她自认大概率要赌输了,可嘴还是很硬:“这是刀客打劫,跟你说的那些伏兵不是一回事,本大爷没输!”
陈天默摇头道:“你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所谓“刀客”,乃是中原一带百姓对“土匪”的称呼,只因这些匪徒打家劫舍的时候,往往携带各式各样的刀具为武器,所以得此别称。
而先前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五六个精壮汉子,也确实都挎着长刀、仪刀、横刀、大环刀、环刀等各式各样的刀具。
至于后面冲上来的十来个持枪汉子,都没有佩带刀具。
但他们显然更具威胁,因为他们都把枪口对准了陈天默和诸葛欢。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