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很开心,拿着风扇蹲下继续挑东西。
而陶浸拨了拨自己汗湿的头,望着摊位,手放在颈边轻轻扇了扇。
陈飘飘第一次不喜欢陶浸的善良和温柔,也是她第一次尖锐地直面自己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像拍了一张B单,心底的病灶如此清晰可见。
陶浸下课了,她有空,没有找自己,然后在这里,对着别人笑。
背后就是参天大树,她想把陶浸按在树干上,狠狠地咬她的脖子。
陈飘飘走过去,陶浸一眼便看到,扬扬嘴角想站起身过来,陈飘飘却只拿眼看摊位,径直蹲下,片刻后抬眼,望着陶浸的同学,指指角落的一个粗绳:“学姐,这个怎么卖?”
陶浸欲言又止,坐在凳子上看着她。
她的皮肤很白,头湿漉漉的,显得汪着水的眼睛跟湖泊似的,嘴唇小巧而鲜润,穿着小碎花的纱布连衣裙,仰头望着学姐的样子,剔透无暇,像一颗水灵灵的荔枝。
学姐也蹲下去,递给她:“这个啊,我用得有点旧了,也不值钱,本来打算搭着台灯送的,你看着给吧,要不你直接拿了也行。”
陈飘飘接过来,垂眼好生看,笑了:“是用过,好香,我就要这个了,五块钱可以吗?”
“不不不,太多了太多了,”学姐摆手,“五毛吧。”
她说完笑了,挺不好意思。
陈飘飘也笑了,掏出手机付钱。学姐回头叫陶浸一声,陶浸抿唇低头,默不作声地把打印好的二维码递过来,陈飘飘扫了,收好绳,轻声跟学姐说谢谢,起身离开。
她没看陶浸,知道陶浸在看她。
心脏惴惴地拉扯,像在理纷乱的线头,酸酸麻麻。可她就是不想看陶浸。
刚走了几步,手机震动,小鲸鱼来的消息:“?”
胸腔涨了一下,陈飘飘边往宿舍走,边慢条斯理地回复:“怎么了?”
没有回复,但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陈飘飘的手腕被轻轻一拉,陶浸将她带到林荫道的侧边,打着遮阳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开心?”
陈飘飘看她一眼,没说话,也没什么愠怒的表情,继续往前走。
陶浸跟上,想了想,忽然轻声说:“我是从图书馆过来的,在图书馆碰见你室友了,我问她你呢,她说,在宿舍睡觉。”
所以没有吵她,想等她醒来找自己。
哦。陈飘飘掖了掖嘴角,仍旧没说话,手里弹着刚刚买的圈。但走着走着,她拉住了陶浸的胳膊,松松地挽着。
陶浸唇边勾出小括号,伸手摸摸她的头。
“刚洗了头啊?”
“嗯。”
“不吹干就出来了。”
“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陶浸弯了弯脖子,偏头认真地看她:“早上的辫子谁给你梳的?很好看。”
走到电梯间,这个点儿没什么人,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齐眠。”陈飘飘进去,和陶浸又并排站在一起,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
陶浸思考片刻:“你之前说,不喜欢我给她卷烤鸭,是不是?”
“嗯。”
电梯缓缓上行,陶浸看着攀爬的数字,头微微往陈飘飘的方向一靠,扇动睫毛,落下一句呼吸似的轻语:“我也不喜欢你坐别人的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