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气到想吐血:“你,你你!”
“我什么我,没大没小。我是人,你是鸟,能一样吗?”
罪魁祸首淡定收回手,开口就怼了回去。花羽鹦鹉气到想啄他的手,又顾虑到什么,索性直接闭上眼等死:“来吧!我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别磨磨蹭蹭的,给个痛快!”
梅森挑起眉梢:“我想做什么。”
“你想杀了我,消除这里的迷失者,把你的同伴救出去。虽然那个蠢货早就该死八千万遍了,但他说的没错,只要你杀了我,念出胜利者的名字,这里的幻境就会散去。”
鹦鹉冷冷地说道:“让你进入这里就是那群废物的问题——你没有可以被修改的记忆,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可以对付你?”
迷失者的能力源于自己的执念,在死前,胜利者渴望着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在其梦境里,牢笼变成了辉煌璀璨的古堡,他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修改记忆,作为他们的一员直至迷失。随着饥饿瘟疫的蔓延,最终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被他们吞噬。
越是强大,越容易接受污染。出于这个考虑,逃出雅安城的黑雾信徒与上级沟通,在虫母那边的情况后,他们立刻放弃了原本布置在这里的狼群,申请将迷失者调了过来,打算趁对方被杀戮污染的时候给他一个大的。
——但就算是迷失者,也得有入侵渠道啊?
这个人的记忆就像是一团迷雾,根本无法撬开,它只能给对方安了一个客人的身份,再通过死去亡魂的怨恨来污染他。
可这家伙吃了是吃了,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直到刚刚所见到的血气与发丝,才让鹦鹉发自内心地战栗起来。
“我就知道黑雾信徒都是群疯子”它低声谩骂。“居然让你这样的高污染怪物进入我的领域里他们根本没安好心!”
——高污染怪物?
奥雷乌斯是个高污染怪物?
梅森心里微微一愣,红发青年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鹦鹉的羽毛,轻飘飘地嘲笑。
“看来你被同盟背叛了。”
“什么同盟。”鹦鹉冷笑。“不过是杀人凶手和另一个杀人凶手,所有人都被逼疯了而已!”
“那么”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忽然倒映出鹦鹉花色的羽,他站在黑暗中,就好像与这片黑雾完全融为了一体。蛊惑的低语萦绕在耳边,那是残酷血腥的诱惑。
“——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可以帮你。”
嗒,嗒,嗒。
在鹦鹉回答之前,一阶阶的下楼声响起。
那双总含着忧愁的眼睛不再美丽,反而过于冰冷。她的面容不再美好:普普通通的棕发棕瞳,身材微微瘦削,脸颊上满是雀斑。
瘦小、苍白、沉默。华美的服装变成破布,掩盖不住伤口中的血液与白骨。最为致命的一道在心口,好似生生将心脏剜出,只为献给某人赎罪。
“够了。”
女主人在不远处站定,声音冰冷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将我的丈夫还给我。”
和平友好的聊天总有人来打断。奥雷乌斯幽幽地叹息,此时此刻,他才像是这里唯一的主人。悠然自得地站在雕塑中,等着某位午夜来宾。
亡灵们的眼睛在黑雾中一一亮起,充满诅咒阴森。面对杀死自己的凶手,即便是最胆怯的灵魂都露出了嗜血的獠牙。
青年却没打算松手,他晃了晃鹦鹉,在女主人来后,它忽然变得很安静。
“你将丈夫的灵魂封印在了这只鹦鹉里?”
“不。”
女主人沉默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憔悴与痛楚。
“当我恢复清醒时。他的灵魂已经不见了,我用尽方法,囚禁了所有仇人,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发现他在哪里。这只是一个玩偶而已寄托我思念的玩偶,就像是外面的那个一样。”
“这里的东西恐怕也都是假的吧。”
“没错。晚宴实际上是将灵魂的疯狂蔓延的仪式。我们被关在城堡中时没有任何食物,只能依靠人来度日。刚开始很多人不愿意这么做,最后都被饥饿逼疯了。”
她闭了闭眼睛。
“那是不堪回忆的体验,胃抽搐地缩在一起,哪怕看到墙角的青苔,都是让人狂喜的珍宝。饿啊……真的太饿了,涎水忍不住往下滴。三个月里,所有人都疯了。”
“我、我也并不是无辜的,但是我想活下去,我还要和我的丈夫一起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人,我们会一起活下去,赚钱买下一座城堡,拥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享受最美味的宴席与奢华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们会有彼此”
“但他说了谎、……不对,是我弄丢了他。”
女主人神情哀伤,从对方死后的那天开始,她就永远徘徊在这里,被痛苦折磨得体无完肤。青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雕像又是怎么回事?”
循着指示,女主人冷漠地扫了一眼镜中人的雕像:“他是当时最强大的人,曾经当做士兵,建立起了一个团伙。他霸占了我,又拿丈夫威胁我。后来,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我和我的丈夫一起杀了他。”
黑雾中的轮廓扭曲地翻转起来:“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不知感恩的疯狗,你这个——”
“——”
奥雷乌斯身旁的发丝弹射而出,直接洞穿了这个发疯的灵魂。双方都没搭理镜中人,女主人继续说道:“我没有伤害你的同伴,只要你把我的丈夫还给我。我愿意放你们离开。但如果你伤害了他,别忘了,你的同伴正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