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黎恪更觉怪异。
姜遗光张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摇摇头。
“没有办法说那是什么。”
“它无处不在。”
姜遗光终于正眼看了一次黎恪,目光很古怪,叫黎恪说不清那双眼睛里是什么情绪,他慢慢撇过头,露出个没什么意思的笑:“但,不用担心它会再害别人了。”
“它一直想杀的都是我。”
黎恪更加担忧:“到底是什么?”
姜遗光没有回答他,直到离开,回庄子上,甄二娘派人反复问,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那是什么东西。
京城中,容大将军的死,给本就不太平的局势又添了一瓢热油。
容家上下缟素,老太太卧病在床,长辈皆不顶用,阖府上下只有一个大小姐撑住了场面,一应事务皆安排得妥当,滴水不漏。
来吊唁的宾客问起,她也只道替陛下分忧,为国为民,自当万死不辞,言语恳切没有半句埋怨。任何人听了,都要夸一句容大小姐高义,容家满门忠烈。
陛下亦为容家忠烈动容,赏赐如流水一般日日送到,有时甚至一天好几回,每回送去,容家大小姐都要感激涕零一番,恨不得百死报国,其忠孝仁义之心,感天动地。
送走传旨太监后,容楚岚抹去眼泪,搭着侍女的手回屋。
仆从已送来了这几日送奠仪的帖子和礼单,容楚岚洗了把脸,若无其事地翻了翻。
侍女还在身边,她不能有半点不满。
陛下赏赐,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御赐之物,他们还得把这些东西供起来。但容楚岚真正想要的,给父亲的追封,和承爵旨意,都没有下来。
这几日老太太惶恐不安,除了思念儿子,又何尝不是看透了这点?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老太太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俱是天恩……都是恩泽。
不能怨。一旦落下个怨望的罪名,容家上下担待不起。
起码,爹爹是战死沙场,不是死在小人污蔑的罪名下。
容楚岚翻开了帖子。
几位皇子公主都送来了一些心意,平日和父亲交好的武官们一个都没有落下,再有就是自己结交的一些人。
容楚岚翻到最后,现姜遗光竟然也送来了一份。看那帖,估计是自己写的,字迹端正平实,只是那文风瞧着有几分熟悉,又说不上来。
一想又觉得不奇怪。
姜遗光只是不通人情,又不是蠢。
容楚岚亲自回了些帖,剩下的交给管家下人们,让他们看着回礼。
侍女瞧了瞧,现姜遗光的帖同样被她放在亲自回复的一堆中。
这就是回礼要重几分的意思了。
侍女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小姐,姜公子不日远行,恐怕送不到他手上。”
“远行?他能去哪里?”容楚岚刚要起身,听侍女这么说,奇怪地问。
侍女垂下头。
容楚岚会意地把周围人叫走,那侍女才低声把话都说了。
竟是要坐船去夷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