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体内的蛊并没有被唤醒,安玉珊是骗你的。”他握住江瓷月发凉的指尖,拉到唇边轻呵着热气,低哑出声,“当初是我愚笨,不懂得如何爱护你。”
江瓷月长长的眼睫垂下来,依旧是固执且坚定地将带着些许热意的手抽回,“都已经过去了,裴大人。”
“姩姩,从前是我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只会娶你,不会再娶其他人。”
江瓷月突然抬眼看他,声音哽咽道,“你是在可怜我吗?而且我说过了,孩子不是你的。”
她突然大着胆子伸手拉住裴砚安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深吸一口气,“倘若孩子是你的,月份不会才这么点的。
”
江瓷月就是仗着自己的肚子比一般孕妇的肚子要小上许多,所以才敢这样说。
裴砚安虽然不懂具体的月份,但在心底算着时间。如她所说,若孩子真是他的,那已经月份已接近临盆,不该是现在这般的大小。
风雪扬起他的乌发,显出无端的暗淡。
而就在此时,沈桉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光线晦暗,他只看见裴砚安的手放在江瓷月肚子上,他面露愤怒地去拉裴砚安。
裴砚安怕伤着江瓷月,没做挣扎便松开了手。
沈桉将人护在自己身后,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他是谁?”裴砚安对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的戾气。
可江瓷月却往沈桉的后方靠了靠。
他看着沈桉,颓然后退一步,神情中带着凄然,犹如一只寻不到方向的困兽。
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裴砚安试着想要伸手去拉后方的江瓷月,却被她误解了是要对沈桉不利。
江瓷月连忙拉着沈桉往后退了些,挡在了他的面前,那副保护他人的模样落在裴砚安眼中显得异常扎眼。
指尖蜷缩进掌心,裴砚安沉默看着她,“我不信,姩姩。”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笃定,“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离开我的短短时间内就找了别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带你去看郎中,让他给你诊断孩子的月份。”
江瓷月有时候真是太讨厌他的聪明了,她竭力克制
住眼眶的酸涩,咬了咬下唇狠心道,“说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我不像你一样喜欢骗人。”
这话一出果然让裴砚安脸色剧变,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来。
后方的沈桉大概也看明白了一些,他此刻只恨自己不能开口帮江瓷月把这个男人给轰出去。
他上前重新将江瓷月护在身后,指了指屋内,示意她进屋去,而后转身丝毫不惧面对着裴砚安,指着门口让他走。
裴砚安此刻才将视线回落在他的身上,“你是沈桉?”
“阿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在巷口一直等不到阿爹饿沈棉突然跑着过来,却不小心撞到了裴砚安的身上,好在裴砚安眼疾手快,将她拉住了。
“谢谢叔叔。”沈棉给他道谢,却看见她阿爹一脸愤怒的看着那个扶她的叔叔,她连忙跑向阿爹的身边扯扯他的衣袖,“阿爹怎么啦,你怎么这么生气?”
只见沈桉同她比划了几个手语,沈棉看向裴砚安的眼神瞬间变了。
“我阿爹说请你快离开,不然我们就要报官啦!”
裴砚安越过他们看向后方的江瓷月,“我是来寻我夫人的。”
“我不是!”江瓷月在后边反驳。
沈棉继续翻译着她阿爹的话,气势十足说道,“我阿爹说那你拿官府盖章的婚书来。”
见裴砚安不做声,沈棉朝他做了个鬼脸。
江瓷月到了孕后期的腰腿站久了就会有些酸痛,她方才又受了些惊吓,现在肚子里的
小豆包突然变得异常闹腾。
裴砚安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冲上前小心地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瓷月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觉好些后站直推开他。
沈棉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也推了一把裴砚安,“一定是你吓到许姐姐和小豆包了!”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童能有多大的力气,可裴砚安却被她推得踉跄着往后推了一大步。
沈棉见状再接再厉,竟将人直接推了出去,她又吭哧吭哧将门半扇半扇关上。
裴砚安静静站在门外,眼神微黯注视前方,于雪中站了一夜。
而那扇门也一夜不曾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