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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向英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们这时已经走到了图书馆的门口,默契地在此地驻足。
易舟想要挣脱开自己的手,傅向英却仍紧握着,与他面对面相对道:“你和帕布罗说要去祈萨没多久,他就打到我的私人电话上。你知道他的脾气,即便用词不会粗鄙,阴阳怪气却很有一套。我跟他说我不会放手,可如果京洲,甚至是整个五洲,都没有办法再让你开心,我愿意让你去一个能让你开心起来的地方。”
易舟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听起来可真伟大。所以帕布罗被你说服了?”
说的是“说服”,听起来更像是“收买”。
傅向英自然听出了这潜台词,无奈叹了口气,“他没有被我说服。我们只是在这一件事上短暂达成统一意见。”
易舟心想,这不过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罢了。
谈话到此结束。
易舟望着不远处草坪上立着的苍天大树,上学那会儿就听说那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不知见证过多少届的五洲精英在此求学。
他想到自己那时无数次经过那棵树,却从未停下脚步认真观看过它。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年少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帕布罗和傅向英说易舟常在早上出现在去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殊不知那时的易舟曾抱着怎样幼稚的心思,只因在那个时间段在林荫道上偶遇过傅向英一次,之后每次走在那条路上总是幻想两人的不期而遇。
“我累了。先回去吧。”易舟轻声对傅向英道。
*
出院的事事先和艾格尼斯说过,所以她一早就在家等着。
不过易舟到家的时间比预计晚了许多,她等得不耐烦,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易舟从学校出来以后,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确认他平安无事后,艾格尼斯才在电话那头抱怨:“可恶的五洲男人。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骂的是傅向英,但同为五洲男人的易舟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
到了家,一切都和他那天离开前别无二致。
艾格尼斯把祈萨的传统搬到了五洲来,为了庆祝易舟出院,赶走身上的病气,她又是在他进屋前扇风洒水,又是给了他一盆仙人掌。
易舟哭笑不得。
这时站在艾格尼斯身后的易安听到易舟回来的动静,迈着小步子就朝他扑来。
艾格尼斯来不及拉住这个小家伙,易舟已经接住他。
不过碍于身体缘故,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将孩子抱起,而是弯下腰,摸了摸易安的小脑袋。
易安蹭了蹭他的衣服,表示亲昵。
然后易安才注意到易舟身后站着的一堵墙。
虽然这不是易安第一次见傅向英,但再见到还是有些害怕不苟言笑的男人。
他一面不安地看着傅向英,一面往易舟那儿躲了躲。
易舟看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易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