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显之伸手示意云紫鸾在对面坐下,继续说道:“这就对了,异姓异族,其心不一。定南王越是强大,圣上越难放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定南王再了不起,不过是南疆一隅的藩王,怎么能与整个天泰朝对抗?到了那日,能保留个王爵就是大幸,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就宗庙全毁,世间再无定南王。”
听了虞显之的话,云紫鸾放了点心。
这种局势又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而凌玄白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才会甘冒大险,在夺嫡的关键时刻来到京城寻找机会。
如果虞显之就是因为这个才断言定南王会连累她的话,那就是故意恐吓不懂朝堂大事的小姑娘呢。
她讷讷道:“那定南王这么危险,我们能帮他什么吗?”
虞显之被她问得很无语,他为什么要帮凌玄白?他恨不得凌玄白立刻被圣上赶出京城,免得他有事没事在云紫鸾面前晃悠。
他轻声说道:“妹妹,你一个深闺女子,就每天在家做些女红、
学学理家就好了,如果无聊了,哥哥买些小玩意给你把玩消遣,以后少和定南王打交道。”
回头一定要告诉母亲,让她给妹妹好好说说,不要被那种别有居心的男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而且,还要让母亲给妹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让她早点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了夫君儿女,自然也就不会把心思放在凌玄白这种危险人物身上了。
云紫鸾听了他对自己生活的安排,心中冷哼,口中却说道:“哥哥有心了。”
她能够感觉到,和虞夫人处处为她着想不同,虞显之的关怀流露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认为女人就是什么都不懂,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绣花做家务。他的这些观念,云紫鸾不觉得有必要出口纠正,因为他名义上是哥哥,实际上是一个陌生人。
虞显之觉得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心中的无名之火也消散无踪。
他的一双春山眉再次舒缓开来,脸上也恢复了温润公子的风采。
第二天。
云紫鸾回城时,虞显之骑马相送,将她送到了云府才离去。
而且,接下来几天,还陆陆续续买了一堆小玩意送过来给云紫鸾。
虽然送东西是以虞夫人的名义,但是那天虞显之亲自骑马送云紫鸾回家,早就被云府的人看在眼里。
联系到后来送来的那些小东西,谁不猜测就是虞显之买来讨好云紫鸾的呢?
云轻染坐在宝纹院正房,手上握着一只淑妃赏
赐的玛瑙缠丝杯,精心染好的凤仙花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透出浅浅的白色。
她用尽全力克制着把杯子摔到地上的冲动,嘴唇却因为牙齿咬得太过用力而流出了血丝。
云轻染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目中寒光闪烁。
云紫鸾!
她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我不会让你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