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珉弦又看了他片刻,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庄清河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柔声问:“你怎么了?一脸要哭的样子。”
可商珉弦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庄清河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庄清河。”商珉弦突然开口,带着一种莫名的正式感,和眼下奢靡凌乱的场景实在不符。
“嗯?”庄清河掀起一双醉眼看着他。
“庄清河,和我在一起吧。”
庄清河闻言怔愣了一下,酒都快醒了,望进他的眼睛里,张了张嘴,问:“你说什么?”
“和我在一起吧。”商珉弦又补了一句:“像安安那样。”
接着又说:“以后不准来这种地方,不准和别人搂搂抱抱。”
商珉弦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用了两年才接受安安的离开。可是这人摇身一变,以一个更加锋利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像抽鬼牌的时候,好不容易把鬼牌送走。重新洗牌之后再次抽中,这种感觉更加致命。
商珉弦想,不是他抽中鬼牌,而是鬼牌找上了他。
一切从那个雨天就开始了。
庄清河有预谋,有目的。以一种纯然无害的形象出现在他的世界,把他多年来的生存规律打破打乱。
这永远都是庄清河的错。
庄清河则神情复杂,似乎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他愣了半晌才开口:“像安安那样,你意思是我还去你家给你当园丁?”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商珉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我是说,你在我面前,还像安安那样。”
“像安安那样。”庄清河垂眸,在嘴里咂摸着这句话。
“嗯。”商珉弦一脸平静,眼神毫无波澜,拿出的是开会谈判的气势。
庄清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轻轻吐了口气,心想这不是表白,是做生意。
于是他做出了和商珉弦截然相反的姿态,他往后靠了靠,倚着沙,很不正经地问:“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商珉弦:“现在商家我说了算。”
“嗯。”庄清河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知道。商珉弦在南洲这些企二代里,算是最早就完全接了班的。
沉默。
庄清河在沉默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意识到,他们俩都在等对方说话。于是他打破沉默,先问:“哦,所以呢?”
商珉弦看着他,那眼神在说,你在明知故问。
庄清河回他一个,我不明白的无辜表情。
商珉弦只好结束神交,开口道:“你们庄家的企业结构我了解了一下,很复杂。”
庄清河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你的弟弟庄海洋。”商珉弦顿了顿。
庄清河抬眼看着他,眼睛微眯。
“他的情况,将来是不可能接手公司的。”商珉弦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词,这让庄清河脸色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