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呢?”
金属勺子搅和着汤汁,有气无力,“没什么。”
男人从身后出来,在长方桌主位上,坐下,姿势随意地接过管家盛好的海鲜鸡汤,“不去画画了?”
“画稿是画完了,姐姐说这段时间比较忙,饼饼太调皮了,她是赔了我一幅画,可是她的膝盖也擦伤了好大一块。”
他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好坚强,换成别的女孩子早就眼泪吧嗒掉了。”
善良、纯粹得叫所有人都喜欢。
徐沉渊脸上蓦地风起云涌,楠木椅子一后退,起身,搁下一句话,“今晚不把家规抄5o遍,不准睡觉,明早我检查。”
徐庭筠垂下头,心如死灰,那家规一册就是1o页。
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是5oo页。
好莫名其妙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想想那个男人一贯深沉的捉摸不定。
没有人能看清他手上有多少筹码,而筹码又是什么?
在驾驭关系上,他自己制定棋局、规则,高价值的能量场,让那些想要赢钱的人心甘情愿、乖乖跟过来。
主打就是玩儿别人的心态。
制定规则又不代表他会服从规则。
万物不为我所有,万物又皆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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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港码头,灯火通明,一艘艘货船静静停泊在港口犹如赤壁之战的架势。
色块堆砌和大型起重机的碰撞。
庞大、庄重。
口袋里是绿色铃声响起,是男朋友的消息「在哪呢?」
温桥能够想象得到徐沉渊悠然开启京腔,散漫的上扬的嗓音。
「在家打游戏呢。」
午夜时分,事情结束,温桥扛着狙击木仓从灯塔下来。
两女孩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前方。
胜利女神的标志,库里南亮着1ed散出极强照明效果,派头、压迫感达到顶峰。
生怕她瞎,看不见。
要挨教规矩了,被捉到个现行。
毫无缓冲,想跑都没地方跑。
夜色寂静,月明星稀,男人灯下独行。
夜晚的灯那样冰冷,却不是彻骨的冷,而是深入灵魂,令人清醒的冷。
徐沉渊精贵的黑衣黑裤倚靠在虚无的栏杆旁,身后深沉海水在风里浮动,流窜的烟雾无声漫过他的脸。
深沉,诡辩,晦暗莫测,平静又深刻。
温桥将手里烫手的阻击木仓仓皇地往边上一推。
庄瞳顺势接过,见势不妙,“哪个啊,娇娇啊,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好自为之哈。”
“等。。。。。”等我。
一溜烟,跟窜跑的烟雾弹似的,贼快。
大难临头各自飞。
温桥两条腿沉甸甸的。
明明是疯狂的,相顾一霎,偏偏哑了声息,堵在喉咙,化为血水。
缓慢、胆怯、自觉走到库里南那,徐沉渊起身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温桥乖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徐沉渊沉稳地关门上,震得极其沉重车身都抖上三抖。
温桥怯生生地扭过头。
男人岔开长腿,倚靠在柔软的座椅,阖眼,凛冽又侵略的坐姿。
有些犹豫,该不该过去坐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