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看了眼表,神色严肃。
“十二点了,公主该走了。你开我的马车去吧,拜拜。”
她推开梁弋周,一步一步地退回电梯内,迅速按下了关门键,看着门一点点合上,他彻底消失在了门后面。
按下十六楼,醉酒的崔钰靠着栏杆,垂着头盯着地面,过了两秒,脱力般蹲在地上,长长地、清明地轻叹一声。
说得应该够清楚了吧。
她回了1602,南北通透的三居室,买的时候就是简约风格的精装修,那年才五千多一平,她看中了客厅和阳台的面积,还有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见民居后隐约的山脉尖顶。
但也有两周没来了。大晚上的,正是做卫生最好的时候,崔钰去洗了把脸刷了个牙,开始大扫除。
拖地、擦桌子、把所有餐具洗一遍、四件套拆了丢进洗衣机,搞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又去厨房烧上水,打算煮碗辣白菜方便面,打颗蛋进去,也好醒醒酒。
她靠在流理台边,用掌后根压住抽痛的后脑勺,甩甩脑袋,试图把晕眩的感觉甩出去。
三峰便利店老板是不是在杀熟,假酒掺水就算了,不会换成劣质酒精了吧?
崔钰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她警惕地抬眼。
都快十一点了,还能有谁?周茉和佟郦姐都知道这儿,但不可能不打招呼出现。难道是佟郦老公派人来找事了?
她随手抄起柜子下的小型手持电锯,走到猫眼边一看,豁,熟人,一小时内的熟人。
把电锯放到鞋柜上,崔钰脸贴着门问:“这么晚了,啥事?”
“我家水管爆了。”
门口的男人回答得泰然自若。
崔钰被他这么不经修饰的弱智答案震撼了一秒。
“你被开除了吗?去住宾馆啊。”
梁弋周:“离这儿近。身份证没带。”
原来是没带身份证但是会随身带安全计生用品的成年男性贵宾一位啊。
崔钰想起上次,忍住了一拳穿过门揪住他领子的冲动,把门刷地一下拉开,简直被他气笑了:“梁弋周,敢作敢当,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
梁弋周站在门口,安静看着她,他换了件纯黑短袖,深色运动长裤,一身都清爽利落,但领口确实有水渍,斜入肩头的锁骨很招眼,整个人浸润着水汽,头发也半干不湿,水珠还在滴着,柔软低垂落下来,正好挡住眉头,漆黑的眼眸深邃。
他认真盯着人时,好像跟从前桀骜年少没有太大区别,越平静越炙热。
崔钰的话都没讲完,有些察觉不对地后退一步:“干嘛?”
梁弋周连门都没有跨进来,锋利的喉结微微滑动,冷不丁伸长手臂,宽大的掌心穿过她黑发,牢牢扣过崔钰后脑勺,垂首贴近,垂眸望着她,唇几乎贴上,却没吻下来,浓长的睫毛在她面上轻而痒的刮过,鼻尖碰着对方的鼻尖,像犬类动物的狎昵。
他洗过澡的帅度比平时还要高大概15。8%,崔钰看得酒都醒了一半,错过了躲的时机。
“好。没借口。”
他伸出大拇指,在她柔软的下唇上蜻蜓点水,又极近暧昧地摩挲了下,轻声道。
“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你说了那么多话——”
梁弋周又俯身往前几公分,含住她的下唇,漫不经心地轻吮,把下一句话含糊不清地渡进了温热相贴的唇齿间。
——可我只想亲你。
第33章
。
喝醉后的大脑像起伏的海面,浸着水汽的吻逐渐变得凶狠,汹然的浪在暗中涌动。
——砰。
梁弋周一步跨了进来,把门顺势带上,抬手关灯,接着,整个人朝她倾斜。成年男性的身躯覆盖住崔钰,温度迫切滚烫,崔钰被带着跌跌撞撞往后退。
一路退到餐桌,崔钰腰侧忽然被一双大掌紧紧箍住,梁弋周掌心发力,把她抱到餐桌上,这高度,刚好形成了崔钰俯视的角度。
他两只手撑在她身侧,吻短暂中止。
在剧烈喘息中,梁弋周抬眸望向她,仰望的姿态近乎虔诚,黑漆漆的眼瞳亮得出奇,他用掌心合住她的脸颊,在她柔软的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亲了会儿,崔钰觉得这好像某种幼儿园的游戏,没忍住笑起来,梁弋周看到她笑,没忍住,在她上扬的嘴角处亲了亲。
但很快,他用舌尖灵活地撬开她唇齿,进攻异常凶猛,大有纠缠不休的架势,勾得崔钰舌尖发麻。深吻耗费体力,也会烧尽理智,梁弋周忽然退出了些,单手拽着肩头把短袖脱下来,露出线条精壮肌肉结实的上半身,崔钰随意伸了食指,从上划到下,在腹肌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触到了强烈的呼吸起伏。
梁弋周视线顺着她指尖的方向垂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的掌心完全贴上,整个人俯身向前吻她,问得含糊不清:“怎么样?”
崔钰听懂了言外之意,但就是没顺着说,故意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
梁弋周惩罚性质很浓地轻咬了她一口,低声道:“你说呢?”
“变了吗?”
崔钰说,柔软的指腹蜻蜓点水地划过前锯肌——男人的腰线微微内收,鲨鱼肌非常清晰,宽肩窄腰,确实漂亮。梁弋周从前就很喜欢运动,对抗性强的也好,像攀岩那样的一人也好,浑身使不完的劲。
“你二十来岁不就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