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司泽听她这样说,心中只觉荒谬,他何时背着她藏了什么人。
“还不承认?”天尧辰月却觉得他仍在狡辩,事情都传开了,他竟然还以为能瞒过自己!
气血上涌,天尧辰月将灵力灌注在长鞭之上,直直向司泽面上落去。“你在苍穹殿外等了三日之事不知被多少人看见了,你还以为能瞒得住我!”
“你在发什么疯?!”司泽握住长鞭,“我在苍穹殿外那三日,是因阿离……”
不等他说完,阿离这两个字好像触动了天尧辰月什么禁忌,她恨声道:“两千多年了,你果然还是忘不掉她!可惜,你害得她成了六界的笑话,她要是活着,只怕恨不得杀了你!”
“够了!”天尧辰月的话触动了司泽心中隐痛,他冷声道,“你休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天尧辰月手中用力,马鞭绕在司泽手腕,两人互不相让,局面一时便僵持住。
放开马鞭,巨大的双翼在身后
展开,天尧辰月飞身袭向司泽,司泽双眸之中也闪过赤金之色,两人竟是就此战在一处。
龙宫飞沙走石,无数宫室在灵力碰撞下倾塌崩毁,却是越发助长了流言。
倘若传言为假,龙后如何会发那样大的火?
魔族所居的魔域在九幽之下,与鬼界接壤,赤地千里,不见日光。
抬眼所见只是赤黑之色,灵气暴烈汹涌,寻常修士若来此处,这样的灵气吸收入体内,经脉根本无法承受。
也只有身体强横如魔族,才能长久地居于此处。
魔族魔君从来出自最强的天尧一族,离央的父亲天尧阍(音同昏)则是天尧一族的最强者。
三千年前继位之时,天尧阍便将自己的兄弟姐妹屠戮一空,唯一剩下的便只有鼎力相助他继位的同母亲妹天尧枢。
渊逝海旁,陵谷洞内,无数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捧着美酒佳肴来来往往,上首处,一身赤红衣裙的天尧枢躺在铺了柔软皮毛的白玉床上,几名堪称绝色的少年依偎在她身边,姿态亲密。
隔着一粒又一粒东珠串成的珠帘,可见女子眉目明艳,乌黑长发倾泻而下,唇若点朱,肌肤胜雪,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无限风情。
在她面前,四周手捧夜明珠珠照亮的婢女本已极是美貌,但在她面前,似乎全都黯然失色。
少年剥了一粒葡萄,小心地喂到天尧枢嘴边,她吃下葡萄,赞赏一般抚了抚少年脸颊,神情慵懒,美艳不
可方物。
便在这时,她面上隐隐传来灼烧之感,天尧枢眼神微深,拂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这般好的机会……少年觉得有些不甘心,往她身边凑了凑,撒娇道:“殿下……”
天尧枢冷眼一扫,什么也不曾说,少年便已经颤抖起来。
他怎么忘了,这位殿下最是不喜人忤逆于她。少年立时噤声,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随着众人一齐退了出去。
卧房之中,顿时只剩下天尧枢一人,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她捂住左脸,眼神冰冷而幽暗。
就在几个呼吸之后,天尧枢的左脸上出现一块狰狞丑陋的疤痕,她抓过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破碎的容颜,眼底现出疯狂之色。
重重将铜镜摔在地面,她急促地喘着气,九幽之气腐蚀留下的伤口,永远也不能恢复。
这块伤疤会伴随着她,直到她死。
伤口灼烫,天尧枢取出长生树魂,一团幽绿的光芒停留在她手中,驱动灵力,一缕又一缕幽芒落在她脸上,狰狞可怖的疤痕一点点淡去,天尧枢的脸又恢复成一片光洁。
便是长生树魂,也不过是能暂且恢复她的容颜,不能叫伤口真正愈合。
天尧枢神色暗沉,跪坐在床榻上,屋内气氛压抑。
“殿下,有人来访……”门外传来少女略有些颤抖的声音。
“让他滚!”天尧枢心情正是不妙之际,闻言厉声道。
“……她说,你若不见,便平了陵谷洞……”
天尧枢听
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眸中满是冷然,平了陵谷洞?
她倒要看看,是谁敢这样大口气。
赤足自床榻上站起,房门忽地大开,裙袂翻飞如烈焰灼灼,天尧枢的身形立时出现在门外。
门外,陵谷洞侍奉的少年少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以他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拦得住离央。
目光落在离央身上,天尧枢眸中怒色渐消,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离央:“两千多年了,你这丫头竟然还活着。”
“不该活的人尚且活着,本尊自然不能死。”离央对上她的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