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点点头,这时,锅里沸腾起来,水开了。
花谢忙起身,把热水舀出来放水桶,然后出去叫粗壮的嬷嬷来抬水。
终于有人送美人来了
翌日。
太阳已高升,临近午时,此刻,花谢很紧张,因为良妃传她去说话。
花谢记着华嬷嬷教的礼仪,脚步不大不小,速度不缓不急地款款走入殿内,目不斜视,不抬高也不四窥,平视而行。
柔软宽敞的主座上,良妃惬意的斜靠着软座,带着慵懒的气息。
花谢在距主子两丈外停立,恭敬问候:“娘娘~”
良妃眉眼如画,一派温婉,语气温和中透着一丝慵懒道:“花谢,嗯,名字含有诗意,却满是凄凉感,唉,那些个老妈妈信个贱名坚强招运的说法,其实是变着法的贬人……”
看良妃怜悯下人的样子,花谢却没有什么感触,要是刚进来那会儿,就算知道良妃未必是真心实意为下人着想,她也会对良妃生好感,对给她起名的人生厌,认为给她起贱名的人,是在提醒她身份的卑微。
而现在的花谢与刚进宫那时的自己已有些不同。
良妃说的贱名,使花谢想起乡下农家人给孩子起的小名,所谓贱名好养活,卑微的人更加坚强,更能在绝境中生存,这是家人对孩子的一种祝福和保护。
华嬷嬷她们在宫中呆了大半辈子,懂得在宫中生存的艰辛,或许,她们是真心实意希望这些如花的姑娘在宫中能好好生存下去。
花谢思绪弥漫中,听良妃继续道:“你原名‘谢浣蝶’,若你愿意,本宫可为你改名,唤‘银蝶’如何?”
面对良妃的好意,花谢选择保持自己的态度:“多谢娘娘关心,名字不过一个称呼,奴婢觉得并无太多实际性意义,真要说,花谢花开,周而复始,规律循环,也是花儿生命姿态的一种,都是美的。”
闻言,良妃缓缓掀起半合的眼睑,这才认真看花谢:“说的真好,豁达乐观的人一般都比较快乐。”
良妃微微一笑,直起身子,语气少了一丝慵懒:“昨日陛下摆宴为刚回宫的二皇子接风洗尘庆祝,这孩子宴会途中就离去,见面礼还没来得及送呢,你替本宫给二皇子送去些雀梅吧。”
花谢定定看着良妃,没等到良妃补充什么,确认良妃只吩咐自己一人,她很意外,良妃居然会把这个差事派给自己。
去给二皇子送礼,哪怕没见到本人,也是与二皇子的人有了联系,良妃让花谢一个人去,她居然放心花谢在外独处,这岂能不叫花谢惊讶。
这是良妃的试探?
花谢面色不改,心里警惕非常,这个面上温善的主子,其实是个狠人。
那个男人的任务,花谢还没想好怎么做,昨夜与红竹的一番谈话,可能已经被良妃知道,现在良妃放花谢独自出去,简直是在给她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体贴啊。
这种体贴很可怕,花谢怎么敢有异动?
况且,她想做的事是在晨明宫,在良妃这里,出去了她能做什么?
良妃不再说话,往旁边望去,贴身侍女墨梅捧着红纸包的物品向花谢走来。
花谢向前走两步迎上去,伸出双手接下人头大小的礼包。
花谢托着礼物,望向良妃:“奴婢会亲手送到二皇子寝殿。”
“嗯。”良妃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又斜躺下,一副疲乏柔弱的样子。
花谢忐忑地出了晨明宫,向记忆中的地方走去,她去过乾东住所,知道二皇子住在哪儿。
走近乾东所,进入殿舍巷子,花谢看到几道惹眼的身影,仔细瞧瞧,是五皇子、六皇子两位殿下,各自身边都跟着一名宫人。
花谢犹豫了一下,便笑吟吟地迎上去。
“五皇子,六皇子。”花谢立于路旁,向两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问好。
年纪大的五皇子随意扫了花谢一眼,目光落在花谢手中的物品上:“你这也是来给二皇兄送礼的?送的什么?”
也……
其他主子也给二皇子送礼了。
思绪飘荡间,花谢恭敬回道:“五皇子,奴唤花谢,代良妃娘娘给二皇子送些雀梅茶。”
“良妃……”五皇子缓缓点头,微笑道,“二皇兄有口福了,不知我哪日才有这福气,尝尝良妃亲手栽种的香茶。”
花谢露出亲切的笑容:“这有何难?殿下常去二皇子那儿做客,不就有机会了?”
说着,花谢抬抬手中的物品。
五皇子微微一怔,随即与皇弟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呵呵~”
六皇子带着还显得稚嫩的嗓音笑道:“你这丫头机灵,花谢,嗯,你这是去找二皇兄,那我们也去拜访皇兄好了……”
六皇子转头看着五皇子,似乎在征求意见。
六皇子是从二品的姚妃所出,从一品的淑妃、德妃分别生了三公主和四公主。
五皇子稍微考虑了一下,遂露出一丝笑容:“难得有机会蹭二皇兄的好处,不能放过,二皇兄在宫外见识广,一定知晓很多有趣的事,我们找二皇兄聊聊天也好。”
或许是看这二位殿下还是个孩子,有他们跟随,花谢没那么紧张了。
众人来到二皇子住所,守门的宫人直接请客人进去。
六皇子兴致勃勃,巴拉巴拉地对领路的宫人说我们是来送礼的,问皇兄收到多少礼物。
小内侍笑着回道:“六殿下,二殿下已收到一株牡丹,一幕刺绣雪帘,一支鼠须笔,还有各种宝贝。”
小内侍说着扫了花谢一眼,心想,两位殿下送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