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心情复杂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没能完成您的期待……”
他鼻头一酸,竟又要落下泪来。
可最终季然忍住了,事情已经生,哭着道歉并不能改善现状,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些而已。
季然抬起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吗?我想再和兰亭酒业的人谈谈。”
寒深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当初金石投行可以撬走我们的项目,那我们也完全可以效仿对方。”季然重新振作起来,“更何况丰盛本来就有这个能力,我们提出的方案也很优秀,只是因为我的宣讲没能完全表达清楚丰盛的优势。我想和兰亭酒业的人再见一次面,这次我一定好好准备,让他们明白丰盛的优势。”
季然说完,寒深一直没有表态。大约过了十秒,寒深这才说:“思路不错,但是不必了。”
季然心头一沉,果然还是晚了吗?
也是,商场如战场,大家都是竞争关系,又哪有这么容易弥补……
“对不起,”季然低下头,小声道,“是我太天真了……”
“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全然否定自己,失败并不可怕,这次挥不好那就下次继续。”寒深说,“就算是我,也有没能拿下项目的时候,关键是要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争取下次成功。”
道理他都懂,但又有谁愿意失败啊?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如果他昨天好好表现,这个项目根本就不会丢。季然再次沮丧起来。
寒深:“更何况,项目并没有丢。”
“项目没丢?”季然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竞标看的是整体能力,场内因素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寒深告诉他,“虽然我们的竞标宣讲不算完美,但他们看中的是丰盛的综合能力,这个项目将由我们和金石投行共同负责。”
季然以为寒深帮他兜底了,有些自责:“难道您后面又找过他们?”
“没有,”寒深告诉季然,“其实在一个月前,兰亭酒业就找到了我们,希望能和丰盛合作上市项目。”
“一个月前就?”季然很震惊,“那为什么还要参加竞标?”
寒深说:“但考察后我现项目复杂,且回报平平,就拒绝了他们。没想到兰亭酒业老总和丰盛股东有交情,董事会向我施压。为了减轻压力,我提出和另一家券商合作,联合承销。他们这次宣讲是选择另一家券商,丰盛早已内定,宣讲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季然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之前他说自己负责不了这个项目,寒深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表示:你是我下属,自然是我替你负责。
他本以为这只是寒深敷衍他的漂亮话,没想到对方早做了准备。
季然又想起那些出事了就把责任推给实习生的公司,他想,寒深虽然不是个善解人意的领导,但至少他承担了属于自己的责任。
季然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故作轻松道:“那您让我上场,就是让我去凑数的吧。”
“不是,”寒深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先,这个宣讲并不需要人凑数,而且如果只是想让你凑数,我也不会绕了大半个城市来接你。”
季然愣了愣:“您当时不是说,是从机场过来顺路吗?”
寒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只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太激进了,给你……”
他目光落在季然红肿的眼睛上,补充:“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到现在,季然已经完全理解了寒深的用意。
或许在寒深看来,这只是一场对季然的普通尝试。因为恰好有这个机会,于是他让季然上了,宣讲顺利当然好,但挥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对寒深来说,这只是一个锻炼场合,不会对结果造成任何影响。
季然完全理解了,但他依旧很生气。
“您下次再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季然突然站了起来,“在你眼里,你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锻炼,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毫无预兆地上台,整个周末都在为弄丢了项目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