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鹤随意点头,问她:「姊姊,吃了吗?」
「不饿。」
朝鹤置若罔闻,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待会还要工作一天,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司倪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朝鹤在旁替她拆筷时,她忽然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愣,笑了一下,将手中筷子递给她,也不打算卖关子。「没有。」
司倪接过,毫不掩饰地打量他一眼,随后理解点了头。「是我问的方式不对,你有另一半吗?」
朝鹤持着笑,眉眼无奈,拿起还未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她。「我是异性恋。」
「怎么会?」她扬眉,将碗里的东西吞进肚,口齿还有些含糊不清。
「要证明吗?」
司倪的嘴动得比脑子快,「怎么证明?」
下一秒,男孩子上身前倾,司倪来不及闪躲,后背抵上身后的墙,被迫被困在两臂之间,仰起的瞳孔微微震颤,男孩子身上清冽的气味一瞬间涌进她的鼻息。
她从未与不熟悉的人如此靠近,一阵寒毛直竖,心跳乱七八糟。
「姊姊。」他刻意压低声音,靠在她的耳畔,声线低缓,溢出一丝笑意,司倪被他这一声称谓喊得耳尖都麻了。「心跳骗不了人,姊姊要不要听听看?」
面对突如靠近的异性,即便有面具遮掩,司倪仍旧有些恐慌。这时候她是应该给他一巴掌,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他侧颈的一条小疤,隐匿在领口的阴影之下,不这么近看没有人会现。
朝鹤支着上身没有移动,嘴角牵起若有似无地笑容。他确实没有其他意思,当然不否认内心是想逗弄司倪,就想瞧一瞧平时冷若冰霜的她,若是慌张起来一定很有趣。
朝鹤是有些自信在身上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外貌优势,而与其他人相较之下,他懂得分寸,知道这举动有些唐突,甚至不礼貌,所以他知道该见好就收,免得小狗跑了。
刚想退开时,眼前的女人就这么当他的面伸手碰了他的侧颈,柔软的指腹与他硬朗的下颔勾成牴触。
朝鹤的瞳孔一紧。
女人的指腹冰凉,上头的皮肤如同他所想,柔软得不可思议,更甚于人类最柔软的颈部。
这种感觉似曾相似,噢,是在他与查尔斯玩闹时,被牠舔了脖子。舌面溼软温热,不太舒服,那股触感直到他洗完澡都还一直残存在他的皮肤上,令人心生烦躁。
从此他再也不伏下身让查尔斯靠他这么近。
现在的感觉比当时又多了一丝麻痒。
但舒服。
司倪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继续歪着脑袋探究,浅浅的呼吸拂过皮肤激起了疙瘩,朝鹤的脸色愈加深沉。
「你这疤??是怎么弄的?」
女人身上有股馨香,掺杂着柔软精,混着一些餐厅的食物气味,意外的有些居家。朝鹤稳住呼吸,歪颈抚了一下陈年旧伤,她不提,他都忘了。「玻璃划伤。」 司倪一听,脑中瞬间有好几种事版本。
同侪排挤?霸凌事件?或是群体间总喜欢把弱小无依的拎出来开玩笑?
朝鹤没怎么解释,司倪已经共情了。
她赶紧找话,抬起手,提高了声线说道:「难怪,我就觉得这疤痕和我的有一点像,我也有一样的。」她露出一节手腕,像在炫耀他们的共同处。「我以前和朋友玩在一起,也是调皮,追着他跑,结果跌倒摔破牛奶瓶割了手。」
当时商佐吓坏了,看着圆滚滚的身体摔倒在地,纯白的牛奶混淌着血水缓缓流过石子路。
他急得一把将她拽上背,背着她就跑。两人当时的身高差不多,商佐甚至还比同龄的小男生要瘦小。司倪小时候因为爱吃甜食,还长得高,身材始终比其他女生大一号,对比当时骨瘦如材的商佐而言,她简直是他的两倍大,但他不管不顾,扛着她一路从学校跑回家,跑得满头大汗。
幸好人没事,就是鞋子掉了一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