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还是我有法子。”萧玉融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很得意?”柳品珏瞥了她一眼,看起来却是心情不错。
阿北默不作声地拎着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叛徒离开,还安静地关上了门。
柳品珏上下扫视萧玉融,“你喝醉了。”
萧玉融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哪里看不出来?萧玉融但凡沾酒,基本上都是醉的,只是看头脑清不清醒罢了。
但只要是喝醉了,他伸手拉一把,萧玉融都能晃悠两下跌进他怀里。
柳品珏不置可否,只是弯了一下唇角。
酒是绵里藏针,喝醉了就会有破绽,酗酒误事,所以柳品珏才不怎么沾酒。
他不止一次教萧玉融,得在信得过的人前才能喝酒。
萧玉融在他面前喝酒,是信得过他?还是不听话?
“哎。”萧玉融歪倒在他腿上,“我头疼。”
萧玉融趴在柳品珏膝盖上,醉意渐浓,哪里还知道酒深酒浅?
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尖,也不知道是杀意,还是什么的。
这分明是套话的好时候。
但好像没有什么能套的,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们互相坦诚布公,彼此都知道彼此的野心勃勃和多疑算计。
柳品珏顿了顿,指尖摩挲过萧玉融的侧脸,肌理细腻,“该。”
“贪杯还贪凉,你不头疼,谁头疼?”他还是抬头对着外边喊,“阿北,去煮醒酒汤。”
门外站岗的阿北沉默片刻,任劳任怨地去煮醒酒汤。
自打萧玉融过来,他的工作量直线上升,技能拓展无数,都快成专职仆役了。
“我都醉了,先生还要怪我。”萧玉融安静地闭着眼睛,难得一见的温顺。
她趴在柳品珏膝头,低声哼着小调,弯着眼睛笑一笑。
尽醉醺醺,歌缓缓,语低低。
柳品珏摸了一下她的睫毛,“醉糊涂了吧。”
萧玉融的鼻息扑在柳品珏的手腕上,花香浓烈。
“醉得不成样子,走出去那些言官又该说你衣冠不整,仪态不端,有损皇室颜面。”柳品珏摇头。
“先生还在那群老古董的说法呢?”萧玉融哼笑,幽幽念道,“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这是先生教绍兖的吧?”
柳品珏弯唇,“他自有家族教他,要学这些的只有你,你最不规矩。”
窗外宫铃声泠泠悠扬,萧玉融困倦地往柳品珏怀里缩了缩。
她喃喃道:“外边风景正好呢,江山如画,如此多娇。”
“嗯,是不错。”柳品珏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拂过萧玉融的鬓角,“你带来的酒也不错。”
萧玉融轻哼一声:“那是贡酒,就那么三坛,自然不错。先生喝了我的酒,可得好好偿还我什么。”
柳品珏扬眉,“你是王氏的人吗?如此锱铢必较,你还缺这几坛酒了?”
“缺不缺是一码事,计不计较那是另一码了。”萧玉融说,“如此好酒,我是特意拿来孝敬先生的。”
“我喝了多少?你又喝了多少?”柳品珏点她眉心。
她道:“五十步百步可都是逃兵。”
柳品珏嗤笑:“那你想要什么?孤本?还是首饰?亦或者是什么更值钱的东西,要我帮你做什么?”
萧玉融开始认真思考:“我要的东西可不少。”
“贪心。”柳品珏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
“先生都答应了我,可不许不做数了。”萧玉融知道柳品珏算是一诺千金。
柳品珏颔首,“你说吧,只要我有。”
“先生干脆把江山抵给我得了。”萧玉融哈哈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行,抵给你作酒钱吧。”柳品珏垂眸轻笑。
矜严消尽,只有温柔。
萧玉融停顿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先生都会开这种玩笑了。”
“唉。”一声极低的轻叹。
柳品珏说:“卿卿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