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校长的哪根筋抽了,居然允许你这样的人来我们学校,从开学的那一天起,我就想把你从四班赶出去。”
“……”八木辽握紧了拳头,“但这不能证明我偷了班费。”
“但是全班只有你会偷东西。”四班班主任说,“换班之前,你就经常逃体育课和广播操,有人见过你在班里走来走去。还有每天的吃饭时间,你经常会来办公室翻找东西,别以为复原了我们就不知道,班长可是全看见了。”
“……照你这样说,班费应该是在我换班之前被偷的。”八木辽的声音带上了怒气,“我已经换班级半个月了,没道理现在才找上我吧?”
“当然,但好巧不巧,班费是今天早上不见的,而且,你今天的广播操又请假了。”四班班主任毫不退让,“谁知道你是不是以为换班了我就猜不到是你,所以回四班偷的?”
八木辽:“……”
他原本就不想和这里的人建立太深的联系,所以在四班立的是孤僻人设,本以为这样更方便行事,没想到会引来普通人的猜忌和恶意。
……真是,不可理喻……
要不直接把他的嘴封上吧?
四班班主任还在喋喋不休,面对她的紧逼,八木辽的气压越来越低。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突然,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你是四班的班主任?找我们班的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对峙的二人皆是一愣,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发丸子头的少年笑着向他们走来,还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看见是个留长发的男生,四班班主任的底气也来了。
肯定是个不符合校规校纪的混混。
于是她说:“老师和学生谈话,你一个学生插什么嘴?”
“啊,老师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想打断你们的意思。”夏油杰微笑着说,“只是回班里拿东西,见到你们堵在路中间,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哪个小混混在霸凌我们班同学呢。”
四班班主任睁大眼睛,怒道:“你?!”
“怎么可以对素不相识的人发火呢?老师。”夏油杰看着她,“老师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我们这种手无寸铁的学生这样呢?”
“你懂什么?!”四班班主任彻底怒了,“这是我们班的事,外人少来管!”
“是吗,可八木君是我们班的同学呢。”夏油杰上前一步,站在八木辽身边。
“现在老师才是外人呢,所以,是什么事让老师这个外人来找我们班的同学呢?”他将“外人”和“我们班”两个词额外加重,配合那没有丝毫变化的微笑,听起来就充满了嘲讽。
“他偷钱!”四班班主任喊道,“他偷了我们班班费!我为什么不能找?!”
她看起来毫无悔改之意,也是,她可是老师,完全不用害怕学生说什么。
他们对峙的地方就是在二班外面的走廊,声音这么大,原本午休的同学都醒了七七八八,正或直接或悄咪咪地朝这里看。
夏油杰并不会害怕四班班主任的虚张声势,非常平静地反问:“偷班费?是有监控拍到了,还是有人亲眼看见他拿出班委的钱包,将里面的钱占为己有了?
“又或者,你在他这里搜出了数额对得上的钱,而且你们管班费的班委刚好能记得上面印的编码,证明了那些是他偷的?”
“……”四班班主任瞬间哑口无言。
“老师,不管是图人钱财,还是害人名誉,可都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事啊。”夏油杰还在微笑,“老师的阅历肯定比我们这群学生更丰富,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他没有偷!”
“老师,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一件事,从来都是只可证明其有,不可证明其无的。”夏油杰回答,“若是我想请你这世上没有鬼,该怎么证明呢?”
“你,你……”四班班主任被气得话都说不通顺。
“你给我等着!”最终,她抛下这句话,气愤地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夏油杰的笑容瞬间消失,冰冷得像一块铁。
八木辽沉默片刻,向他鞠躬:“谢谢你帮我,夏油君。”
“没有什么好谢的。”夏油杰摇头,“既然已经来了我们班,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我们不会允许你平白无故被人冤枉。
“当然,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们班的事,我们也不会原谅的。”
“我明白。”八木辽点头。
“那就好。”夏油杰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午休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八木辽再次向他道谢,走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原本在观望的同学见事已解决,便重新趴下睡觉。他的同桌和他也不算熟悉,觉得现在提及过于冒犯,便也没有打扰他。
八木辽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悄悄抬起头,看了看安静的班级。
然后,将手伸进口袋,把缝在里面的录音纽扣捏碎。
校园文化祭随着夏天一起来了。
夏油杰现在就是痛苦,非常痛苦。
“这个假发,一定要拖地吗……”他生无可恋,“我觉得扫地阿姨会很喜欢我……”
“都说是莴苣姑娘了,怎么能没有那象征性的长发呢?”擅长化妆的同学在给他扑散粉,“这顶两米多长的假发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一定要珍惜哦。”
“……我尽量。”夏油杰麻木地回答。
两米多……他觉得这假发能有三米长,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弄出这么离谱的假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