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十年前开始跟蒋世忠的所有通信。原本是想留着,当做是为家人报仇的纪念物。没想到却成了自己认罪伏法,指认蒋世忠的证据。”
魏临渊细细翻看这些信件,确实是真正的信并非伪造,或许是为了获取王猛的信任,上面每一封信的结尾都印有蒋世忠的私章,而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人心惊。
“信确实不假,但我更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了当年真相?而你又为何非要自首?明明你可以报仇雪恨自己报仇不是吗?”
“其实前几日我第一次给匈奴通风报信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相。那匈奴首领以为我不懂匈奴语,叽里呱啦将跟蒋家的联系吐了一干二净,我才知道我是认贼作主啊!”
陈阳哑然,合着这还是蒋世忠自作自受了,让人去通风报信,自己的老底儿被掀了个底朝天。
“原本我是打算手刃蒋世忠这老贼的。但是,今日百姓送来的粮食和物件让我动摇了。”
魏临渊被他说的一愣,不知道动摇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被感动的?
“不是被感动的。”王猛像是想到了他们的想法,“自从十年前被羞辱,我是再提不起为民卖命的想法了,虽然这次百姓的举动确实大义,但还不足以改变我的内心。
真正让我动摇的是,我身边的兄弟们,大家被百姓感动,打算为太宣舍生忘死,我不知道结果是输是赢,但我不忍心,不忍心这些还一心赤诚的兄弟们被羞辱,心灰意冷。
毕竟,若我是大军副将,若是对蒋世忠出了手,蒋氏反扑,将士们的声誉怕是也要被毁于一旦了。”
陈阳听到此,心里对王猛的怨念少了几分,这人还是有心的,即便到了这步田地还念着这些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们。
“而且,”王猛再次看向了魏临渊,“我错恨了临将军这么多年,背地里不知道诅咒了临家上上下下多少遍,把这罪证交予你,也算是我的赔罪了。”
面对王猛的真心话,魏临渊内心感慨万分,他觉得自己当年没看错人,这王猛是好样儿的额,只是命运弄人啊。
魏临渊内心叹息一声,还是成了王猛这份情。
“此事你出了这帐就到此为止,这些信件以及蒋世忠的所作所为,我会尽快禀报陛下,待回京我会像皇上替你求情,毕竟你主动投案还提供了大量罪证,死罪应当可免。”
“谢将军。”王猛并没有欣喜,既然主动认罪,他就已经不为生死了。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他心里清楚,若是他个人,最多只能杀了蒋世忠,但若是魏临渊出手,那蒋氏一族必将覆灭,毕竟蒋家跟临家那可是不死不休啊。再加上魏临渊是在皇宫长大,跟太子、皇上关系胜似家人,他当然要把证据给魏临渊了。
哈哈哈,蒋世忠我要让你蒋家不得好死,受千夫所指,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小人物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猛离开时,陈阳并没有离开,知道了王猛的经历他有太多话想对自家主子说了。
“主子,你说王猛真就这么好心?他不会是有t什么目的吧?”
魏临渊看着手上货真价实的证据轻笑,“随他去。这证据才是最关键的,有了他,皇上跟太子就将那老匹夫一举拿下了!”
陈阳也是眼前一亮,忙道:“主子,兹事体大,这证据不如让影一他们尽快拿去宫中交给陛下吧。”
“不急。”魏临渊沉思片刻道,“这证据不能让影一他们来,方才王猛不是说了吗?军营中还有内奸,但他并不知道是谁。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或许那些人正等着影一他们出手呢。”
“那怎么办?这东西放在手上越久就越容易出事啊!”陈阳有些担心,若是内奸发现王猛叛变,会不会狗急跳墙。
魏临渊皱眉想了会儿,突然眼神闪烁,勾起嘴角。
“这事还真有人能做。”
侯亮他们还是生平第一次在军营中睡觉,那呼噜声简直响彻云霄。清晨天还未亮,他就匆匆出了营帐,打算出去外面没人的地方补个觉。结果却撞上了刚刚撒尿回来的张洋。
“哈哈,老侯,你也睡不着了吧?”张洋看着满脸憔悴的侯亮忍不住幸灾乐祸。
“呸,你个老山羊,不也睡不着!滚滚滚,别挡路,爷爷我要快找个没人地儿补个觉。”
张洋见侯亮说着就要往林子里走,忙拦道。
“哎,快回来,那林子去不得,军营重地不能乱跑,刚刚我去撒尿就被赶回来了。”不顾侯亮的反抗,张洋栏上他的脖子安慰道,“今个咱就要走了,你别没事找事,坚持会儿,到时候兄弟们轮班,到马车里补觉。”
侯亮缓慢地思考片刻,想想这军营里的规矩,又想想自家旅社豪华的马车,果断放弃了。
“也是,在哪睡都没马车里舒服。”
等两人回到营帐,所有官兵都已经穿戴整齐准备晨练,侯亮跟张洋对视一眼庆幸道,“幸好没去睡,不然不就要被这些士兵围个正着。”
侯亮等人来的时候没人认识,临走时确实受到了大家亲切的招呼。
“侯兄弟、张兄弟慢走啊,等俺们打完仗了,有机会切磋切磋。”
“就是!看你们的身形就知道也是练家子的。”
“感谢你们了,回去也帮我们谢谢百姓,我们一定能打胜仗!”
“”
侯亮、张洋等人哪受过这待遇,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局促,还是向来圆滑的六子赶紧接话拜别。
“是我们要谢谢你们这些艰苦保卫边关的战士们才是,待你们凯旋,我六子做东,请各位在京城的酒楼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