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右手食指轻轻碰了碰花瓣,“为什么要送我梅花?”
“因为它代表吉祥。”
她扭头看他,她喜欢这些美好寓意,但也只能是喜欢。
“梅花有五瓣,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上学没学过?”
乔矜己抿住嘴唇,说出的话带刺儿,“上学时只记得背书了,而且,我为什么要知道?”
确实是这样,大山里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能够上学已经是幸运的。而大山里的教育资源稀缺,一个老师可能会教多门,只把重点讲完,尽量多的时间留给学生去背去做题,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考出高分更实在的证明了。
为了那些分数啊,她记得她当初没日没夜的背,因为回家就要干活,她就住校,因为是政府扶持学校,所以她不用交学费饭费,还免费给提供住宿。
周围除了背书的低喃声,还有那些蚊虫络绎不绝地,围绕在耳边的嗡鸣声。
她当时除了背不会的课文,做不明白的题,还有就是,和那些讨厌的蚊虫作斗争。
是真的烦人啊,她明明已经学的这么困难了,为什么它们还要来阻断她,所以她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背,就是为了逃离那些困难。
乔矜己的话让张不伐一噎,须臾,才道:“是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
乔矜己低声重复了遍,确实是原来课本学的,吉祥之物。
回到家,乔矜己把花插到花瓶里,张不伐无所事事,看到柜台上的冻疮膏后,直接拿过找出棉签坐到乔矜己面前。
不容她拒绝,直接拽过她的手,把药膏挤在上面。
“你一直没用过?”
因为他打开的时候,里面的膏体和上次一样,源源不断在往外跑。
乔矜己没说话。
“你记得用。”也不给乔矜己拒绝得机会,“你要是不用,我就会和钟晓说,让她天天盯着你。”
乔矜己瞪他,“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
“这是!”乔矜己异常肯定,“你在用我不喜欢的方式,来强迫我做一些你想做但是我不喜欢的事情。”
况且,她从不在意这双手,自虐般的,想让它就这样下去,因为只有时刻能看到它,才会提醒她过去的种种,
张不伐张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对不起。”
他把药膏抹在上面,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打圈,密密麻麻的痒感仿若钻进体内的电流,直冲大脑。
乔矜己脑子宕机片刻,呆愣愣看着他动作。
过了几秒,反应迟钝般的,把手抽了出来。
张不伐没防备,双手还成虚拢状,抬眼看她。
“我自己来。”
她拿过棉签,在上面小心翼翼抹开。
“我不逼你。”
“嗯?”
“但每天晚上你回家涂一次。”
“为什么?”乔矜己扔掉手中的棉签,“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让我抹药?”
“上次不是说过了?”
“那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张不伐没出声,毫不避讳瞅她,眼神复杂,乔矜己看不懂,也不想继续深究。
“难道不是因为,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句话?”
乔矜己觉得自己有病。
对,就是有病。
她非要和对方吵架,还是正月初一。
张不伐被她气笑了,轻嗤一声,“你是不是非要较这个真儿。”
“不是较真儿,”乔矜己说的很缓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你的手需要抹药,不然就你这动不动就流血的手,啥时候才能好?”
乔矜己怔愣的,问出她的疑惑,“为什么它一定要好?”
张不伐一噎,“你这是冻疮,是病,就要治,什么手是女人第二张脸,我很讨厌这句话。”
“是病就一定要治吗?”乔矜己低声喃喃,沙疼感愈发强烈,“又不是严重的,致命的。”
“那你吃饭是不是也只吃馒头咸菜就好了?反正都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