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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1页)

幼圆哼道:“就是因为我在才来的好吧,她导师希望她留在伦敦的。”

泼天风雨漫入维多利亚港,对面耸立着的数幢高楼,连同璀璨灯光一起,陷在一道灰蓝色的沉重烟雾里,且惠拉开紧闭的窗帘,像看见摩登时代电影里的一幕。

她倒了杯水给幼圆,“今天还是没打通家里的电话啊?”

“打通了。”幼圆接过水又放下,揉着头发坐起来,“是秘书接的,说我爸妈最近很忙。”

这的确反常,再忙也不至于不理会宝贝女儿。

但放在当下动荡的时局里来看,又不那么奇怪了。

近一两年来,京城的局势风云变幻,越来越复杂。

一系列巨变的开端,是徐懋朝的死讯。去年秋天他在三环骑车,被一辆失了控的跑车撞飞到桥柱上,没等救护车来,当场没了呼吸。

且惠听说的时候,她还正在资料室里复印文件,翻到庄新华发ins悼念,紧皱着眉头读了好几遍,直到旁边人催她,“还没复印好吗?”

她连说了两声好了,抱着文件,脚步迟缓地走回办公室。

等到她回过神来,想要再看一遍,庄新华的ins也删除了,被家里面训斥过后,没人敢再讨论这件事。

命运真是爱和人们开玩笑,那么鲜活恣意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了。

办完徐懋朝的丧礼后,没过半年,他爸爸就出了问题。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和徐父交好的、魏晋丰的爸爸。再然后,就连漂泊在加拿大求学的魏公子也失去了联系。甚至杨雨濛的爸爸也牵连了进去。

幼圆跟她说这些时,且惠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朋党是个什么罪名,她的人生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坠入谷底。

她不免想到沈宗良,想到沈夫人曾属意魏家的女儿当儿媳妇,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关键的利益交换。且惠担心沈家是不是能在这场风波中存活下来,但又想,沈宗良那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他不会不晓得怎么保全自己。

从去年年末开始,她每晚睡觉前都看新闻,和庄新华保持联系。

没有消息对她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倘若沈家出了什么事,是逃不过铺天盖地的报道的。

且惠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才不会刺激到幼圆。

但她明白,冯家父母应该是被限制自由了。

她勉强笑了下,“也许伯父真的是很忙,我们再等一等好了。”

幼圆神情沮丧地转头,看着窗外雨幕中的游船,“不会好了,我等不到他们了。”

且惠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苍白,幼圆从小长在那个地方,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心惊,更何况这接二连三的凶兆。

她红了红眼眶,上前抱住幼圆说:“没事,你还有我呢,我现在能赚钱了,我养着你读博。你还当你的大小姐,我拼了命地做事,总能供得起。”

幼圆被她的表白弄笑,“那不要累死你了,真是的。”

那个周五的晚上,她们两个姑娘喝着酒,睡意全无。

幼圆望着天花板说:“杨雨濛从前总说你的眼神让她不舒服。有人问她是什么,她说我家里好得很,但钟且惠看着我的时候,总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停顿了下,接着说:“我现在知道了,且惠,你是家里遭难以后,再回到这个圈子里,看见那些为名为利而要死要活的人,打心底里觉得讽刺,不值得。”

且惠坐在地毯上,摇了摇酒杯,“有吗?”

“嗯,你自己没有发现,但事实如此。”

她把头慢慢地仰靠在沙发上。

这些事,非亲身经历不可得知,登高跌重的道理谁都明白,可谁也不想跌下来。更不会去想,要是有朝一日家里败了该怎么办?

所谓富贵权势,在且惠看来,总像是一个带着预言的诅咒。

周六的早上,她们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幼圆光着脚去开,是从京里远道而来的庄新华。

她一看见他就委屈上了,披头散发地扑进他怀里,“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

庄新华抱起她,慢腾腾地把她放到沙发上。

他口吻很急,动作却很轻缓地,帮她把头发拨到后面。

庄新华说:“乖,现在这个局面谁也说不好,你这个房子不能住了,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

幼圆走了两步,又问起还在京城的杨先生。

庄新华大声喊起来,“不要提你那个男朋友了!他这几个月没和你联系,你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清晨的日光投进来,客厅的落地玻璃折射着淡蓝的海水。

幼圆讪讪地说:“知道。我就是不死心,想问一问。”

“那你死心吧。”

且惠被这一嗓子喊醒了,从地毯的另一端,揉着眼睛坐起来。

她把庄新华吓到了,他说:“这怎么还有一个人呢!都不爱睡卧室是吧?”

她撑着茶几看他,四年没见过了,他看起来也学会了稳重深沉那一套,比从前长进多了。

且惠站起来,仰头灌了半杯水,“渴死了。”

庄新华眼珠子根本没离开过她。

他开始怀疑,这几年钟且惠是在带发修行吗?这气质怎么出落得越来越脱尘出俗了?有种不染人间烟火气的柔婉,那股神情之美,像寒空里一轮清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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