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点头。
我又说道:“把李兰兰训练成散打金虎的段位,需要多少时间?”
胖子愣了一下,看着我,忽然露出了一种有意思的表情,笑了起来。
“摔跤吧妈妈?”他问我道。
我点头。
第113章雨村笔记田园篇(4)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胖子开始觉得这个想法有点问题,或者说,非常不智慧。
我的想法很简单:儿子经常打妈妈,是因为打妈妈是不会受到惩罚的。他殴打任何一个外人,都会受到反击,唯独妈妈不会反击。
这说明这个儿子本心是非常怯懦的,只要不把他逼到发疯,他会一直是个怯懦的人,并且害怕受到惩罚。这种人在家中,很有可能是不把母亲当成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来看待的。
但如果母亲反击呢?当儿子拿起烟灰缸砸她头的时候,她用手格挡,并且一个顶心膝,把儿子从窗户顶到院子里,那么我相信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把五十几岁的母亲训练成一个散打高手,有没有可能?如果母亲有极大的信念,想要训练自己去殴打儿子,那的确是有可能的。但眼下这个母亲,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就算被打成这样,她也一直在维护儿子。
我看过不少这样的母亲,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处理这种情况。
胖子一边炒着最后一个菜,一边和我说:“试试嘛,说不定是个练武的奇才。”
我挠挠头,叹口气,我就是黑瞎子半路训练出来的,我知道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练到我这个程度有多苦。
这个年纪真的需要极强的信念才可以,虽然在回来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主意特别靠谱,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那还是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让他捅你?”我嘲笑他:“这是什么破烂老片里的桥段。”
胖子把最后一个菜放下,示意我去拿啤酒。我放下筷子,去边上的冰箱里拿出啤酒来,又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的头发已经非常长了,感觉眼睛都看不见了。我把啤酒丢给他,一边想着我们头发都长了,得去理发了;一边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当时是不是不接卖地这茬就没这个事了?
三个人继续吃饭,胖子继续说道:“我让他捅我的意思是,他只要捅我,我就立刻报警。他这算是故意伤害,我不接受和解,他能判个三年。你放心,牢里的教育绝对比我们好,出来还有联络员每周联系。”
“他不会捅你的。”我说道,“否则他这种性格的人早就进去了。”
闷油瓶打开啤酒,我们三个人惯例碰了一下啤酒瓶,然后各自喝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去掉了暑意,感觉连外面的蝉鸣都清凉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一共喝了30瓶啤酒,最后胖子带着醉意去外面撒尿,我在边上倒垃圾,然后他忽然对我说道:“把那块地买了吧!”
我打了一个嗝,看向他:“怎么说?”
“让他儿子去开KTV吧,用我们的钱去开KTV。”胖子说道:“至少让他妈这一年可以消停一点。”
“我们三个可是当地一霸。”我说道:“我们还对付不了一个不孝子?”
“对付不了吧。”胖子说道:“我和你那么熟了,我连你都对付不了。”
他抖了抖,收家伙,然后转身进门:“下个季度你来炒菜,胖爷我要当悠闲的店草。”
我叹口气,闷油瓶出来,他要去巡山夜跑了,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跟他一起。
“走。”我说道。
在热气中,我跟在他后面,往山里走去。
第114章雨村笔记田园篇(5)
山上一点儿风都没有,特别热。很快,我的汗几乎都能从手指尖滴下来,刚才的那点微醺,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并且变成了一种因为太热而产生的热熏。
我们两个人来到山顶树少的地方,风终于吹到了我们脸上,有了一丝凉意。下面几个村庄的灯光很有味道,我眺望着,心情很平静。
福建的村子都是十分富裕的,路灯很多,看着很好看。远处还有一些特殊的种植园,到了晚上要用一种灯照着,形成了一片一片的灯带,一望无际。
周围并没有蚊子,按照传统经验,在这种地方我们肯定能被蚊子抬走,但也许因为闷油瓶在这里,四周的蟋蟀都不叫了。
他直接拧断旁边的一根灌木树枝,那种植物似乎含水量非常高,捏着枝丫就有水滴下来,他抬头让水落进嘴里。
我也有样学样,他按住我的手,摇摇头:“有毒。”
然后他用手电照了一下,我才发现我搞的那根树枝和他拿的不是一个种类。
他递给我一根他拿的那种灌木枝,我学着他的样子喝下去,那水有一股血的味道,但还算好喝。
“每天巡山,有什么好玩的?”我随口问他。虽然我知道这问题很蠢,他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不回答,有百分之四的可能性用两三个字打发掉,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会给我一个有信息量的答复。
他看了看我,没有回答,但看向了一个没有路的方向,似乎那里有我要的答案。
我也看着那个方向,等他反应,他忽然朝那个方向走去。
哦,今天居然想分享什么景点给我吗?月亮从胖子的胳肢窝里出来了?我心说。
我跟着他走,他直接走进一边没有路的林子里。我跟进去才发现并不是没有路,他早就踩出了一条只能一个人通行的土路。我们一路往里,一会儿手脚并用爬坡,一会儿往下走,最后到底是下坡还是上坡我都搞不清了,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大概半人高的洞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