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大怒,哭着冲上前找向暮理论,“相公!你对得起小月月吗!小月月可是将最后一颗糖留给了你,而你!竟然背着月月偷吃好吃的!”
“不不不,这不是好吃的,只是酒。”向暮努力自救。
然饥饿促使伍月疯,拿了根木枝就要上去抽向暮。
向暮在李锦后面左躲右避,就连柳彻都跑出来拉架,却起不到作用。
众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饿得晕乎乎的向暮被同样饿得晕乎乎的伍月追着四处跑。
薛小安抱着胳膊,“成家好可怕呀。”
李川肴点头,“有夫人好可怕呀。”
谭继洋洋自得,“好在我早就勘破一切,单身到老。”
公孙陌却是赞叹,“暮子实乃好丈夫也。”
林潇万分怪异的扫了他一眼,最后没忍住,上前帮助李锦柳彻一道解救暮子。
只有公子彦一个人隐在角落里,看着那对夫妻打情骂俏。
开什么玩笑,黑心世子可是有夫人的男人,并且人家夫妻情比金坚,人是铁铮铮的汉子!
他竟然会在城楼之上,对这位汉子起了某种反应!
妈呀……
他好想吐,好生无可恋……
这厢气氛好不容易轻松了下来,城中锣鼓声突然再次响起!
守城的士兵十万火急的在城中奔喊:“集合!集合!”
“敌军袭城啦!!!”
打闹的少年们陡然安静,四周气息仿若凝滞。
所有人都知道,骊州城的守卫已到临界点,这是敌军最后一次袭城,而这一次,城中弹尽粮绝士兵皆饥饿无力,他们是绝对守不住的。
薛小安的肩膀开始颤栗,“没想到,我薛小安竟要死在这里,早知道以前就多吃喝玩乐了,没够本……”
“可不是,书院那天就不该放假,这样我们也不会困在这里了。”谭继抹泪。
林潇却面色冷酷,将手里喝酒的碗狠狠砸到地上,“士可杀不可辱!我要跟他们拼了!”
“对!”李川肴咬牙,“既然总归一个死字,何不出去杀了那帮狗腿子!”
他没有忘记,他的父亲是为了守护这座城而死!
公孙陌安抚,“出去不过以卵击石,我们需从长计议。”
公子彦摇头,“除非朝廷援军来救,今夜无论我们如何抵抗,不过是短暂拖延时间,没有生路。”
“老夫不信。”谭继看着默不作声的向暮,“暮子少爷一向主意颇多,可有什么好法子?”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向暮身上,然向暮依旧没说话。
李锦道,“此乃死局,无解。”
“暮子,你倒是说个话,我们听你的。”李川肴催促。
向暮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怕死吗?”
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然,往事历历。
带领他们抗战致死的刺史大人、在骊州城街头啃噬树皮的百姓、在城楼战死不屈的勇士、饿着肚子也要读书的孩子以及他们死去的父母亲人……
就算少年们从未曾去互相提及这些,但是短短被困骊州城的时日,那些惨痛的经历早已在他们心头埋下了刀子。
恨与怒火在燃烧。
少年们摇头,“不怕!”
向暮也不知怎的,脑海里映着赢了蹴鞠比赛时被众人围绕的欢呼声,以及食物缺乏之时孩子们给自己送食物的场景。
向暮一向怕死,可有那么一瞬,她竟也跟着这群少年人们一起热血沸腾。
“那好,我们上。”
林潇笑了,率先伸出手,其他人亦将手击在一起。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耸。”
“立谈中,死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