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亢別出心裁將惠帝關在了皇子們來行宮下榻之所——勤學宮,柔瑾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賀固卻沒有找到惠帝的喜悅,他不敢驚動宮人只能漏夜進入勤學宮,在那之前他先打量了自身衣著,清雋憔悴的臉上露出幾分赧然,悄悄尋了一盆水清洗手臉。
柔瑾怔怔的,為自己懷疑賀固算計刺殺父皇的心思愧疚。
第19章
惠帝被困,伺候的人換了一遍,夜深人靜時他剛剛闔上眼卻聽到細微響動,他趁著月色光亮看道床前跪著一道瘦削人影。
「父親,兒子來遲了。」
惠帝愣怔許久才認出眼前人是誰;「固兒?」
賀固莊重下拜:「父親。」
他們不常相見,往往一年只有夾雜在奏摺中的兩三封書信,父子相見的場面雖無嚎啕痛哭,但無聲地脈脈溫情更令人震顫。
賀固的到來讓頹喪傷痛的惠帝精神大振,雖然劉亢暫且不敢傷害生父,但軟禁在此處帝王尊嚴蕩然無存,賀固不願意惠帝繼續忍受這種屈辱。
柔瑾旁聽二人商議如何控制局面,如何營救惠帝,看賀固有條不紊改換行宮節點防衛換成親兵,又拿上惠帝令牌聯絡朝中親信大臣,惠帝有驚無險地離開行宮而京城裡的劉亢尚且不知情。
接下來應該就如柔瑾遠在千里之外永江驛站聽到的那樣,惠帝會重振旗鼓奪回天下。
柔瑾睜開眼睛醒來就見營帳內猛地一亮,是三公主劉晴好掀開帘子進來了,不由分說拽柔瑾下床更衣梳妝。
「三姐怎麼這麼著急?」
「外頭比武都快開始了,你不去看?」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惠帝沒有因昨日遇刺一事大發雷霆,只免了一位巡防將軍的職,惠帝平淡地結束此事,百官或稱讚陛下治世之功或勸諫陛下儘早回京城以免刺客繼續行刺,惠帝都未理會反而讓隨行的年輕子弟比武玩樂。
三公主昨日沒能參與擊鞠頗為遺憾,今日定要找回本。
柔瑾失笑:「怎麼算找回本?」
三公主斜她:「多看兩眼就找回本了。」
「好罷,三姐姐稍候我這就來。」為表示誠意柔瑾衣著素淡簡單,只簪了兩枚簪子便準備出發,三公主把她按下來坐著。
「你就這打扮出去?外面那些姑娘小姐都比你隆重。」
柔瑾不解,挑了一對華麗耀眼的耳墜,三公主才算滿意。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營帳,柔瑾抬頭時看到站在營帳三步外的賀固時愣住了,營地周圍連棵樹都沒有,正午太陽直直灑在他身上,他就沉默地站在那兒。
「四妹,你磨蹭什麼?」
「賀家哥哥,你——」柔瑾極力鎮定:「你快回去歇息吧,今天我都不會離開營帳,不會出事。」
賀固拱手一揖:「是。」
他往營地後方而去,柔瑾與三公主向前,走得遠了柔瑾回頭望了一眼,恰好看到賀固轉身的背影,山風吹起他的髮絲和衣擺,轉眼又被比武場上的喧鬧蓋過。
柔瑾與三公主坐在遠處看不大清楚。
三公主:「這上場的怎麼都是歪瓜裂棗,楚公子與你那師父都不來就算了,怎麼羽林衛的高手也不見蹤影?」
「他們出手的話這些人都不用比了。」
場上多是京城較為傑出的勛貴子弟,家中是武官的,武藝明顯精進,文官出身的則多是為強身健體,橫豎比那些聲色犬馬之徒強得多。
三公主略略掃一眼便開始挑剔:「這個是定國公世子吧?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噫,這是誰家的?五大三粗怪嚇人的,這世子爺輸定了。」
她搗搗柔瑾。
柔瑾仔細回想:「平寧郡王的幼子。」
三公主嗤笑:「是姓劉的宗室啊,那就沒事了,不過他這體格可不像幼子。」
「三姐姐這是在選駙馬嗎?」柔瑾後知後覺發現三公主拉她來此的目的,面上帶了些笑意,難得抓住三公主小把柄。
三公主卻理直氣壯:「難道等我母妃選嗎?大姐姐嫁的駙馬不咋樣,我可不相信她的眼光,別怪我沒提醒你,皇后和我母妃她們留在行宮宴請命婦的就是為了給我們選駙馬給二哥選皇子妃,等咱們回去八成就有結果了,我若不多看兩眼怎麼說服母妃?再說,就算你有心儀的駙馬也得走個過場吧?」
柔瑾蹙眉:「三姐你不要胡說!」
可三公主仿佛隨口一提,扭頭看那些比武的青年並不理會她說了什麼,半晌她又念叨:「小五應該出來看看,我看她不大喜歡她舅舅家的表哥。」
自她們打獵歸來五公主都稱心神不寧身子不適,今早也沒露面。
柔瑾淡淡的:「可能真的不舒服吧。」
比武並未能吸引惠帝太多注意甚至不如昨日擊鞠得他歡喜,這令原本想在帝王面前表現一番的勛貴子弟頗為懊惱,而賀固策馬回營求見惠帝,惠帝立即回了營帳,眾人艷羨之色溢於言表。
惠帝本就欣賞這位年紀輕輕且文武雙全的賀將軍,現下賀將軍又立下救駕之功,絕對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前途不可限量,京城年輕子弟中竟無一人能與他抗衡。
有人攛掇楚維與賀固比試。
「昨日擊鞠有幾位公主算不得正經比試,楚兄若是一展身手未必不能勝他,免得風頭都被他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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