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潮的墙壁上尽是粗粝磨手的小石子,深深的陷入了别栀子的手掌里。
她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尽数压在掌心上,尖锐的石头随着身体的起伏摩擦手心的肌肤,划开一条条血淋淋的口子。
干呕了半天除了胃酸什么也没呕出来。
别栀子这才撑着发麻的手臂站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别悦容去打牌又惹来了什么高利贷的债主。
但是那群人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这种恶心人的小打小闹根本没有实际上的震慑力。
还是说她交往的男人有家室,人正宫上门恐吓她来了……
别栀子咬着牙想了半天,索性直接拉着别悦容的手腕,把她拖回了理发店里。
别悦容正颤着一只手点烟,措不及防被拽走,手上的烟一滑掉在了地上。
滚到了死老鼠旁边,烟嘴正好落在它的胡须边上。
滑稽得诡异。
“……哎!小蹄子,你反了天了还!”别悦容一个不查,被她给拽了进去。
“你又出去借钱了?”别栀子关上理发店的门,转头冷着脸问。
“放屁,老娘有的是钱!”她嘴里向来没一句能听的真话。
别栀子继续问:“你跟出轨男搞到一起了?”
别悦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双上挑的眼睛微微的吊着,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换平时她早该跳起来骂了。
看她这幅样子,别栀子心头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
活像是苦瓜汁混着胃酸又反流到嘴边一样,猛得给了她一拳,又砸得人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你非得上赶着给那群男的当三儿?”她的话像是从夹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老子当不当跟你有屁的关系!”别悦容哪像是听劝的主,红唇深得透黑,像是那种情人节过期了腐烂了的玫瑰花瓣一样,还是散发着淡淡的花朵的尸臭味的那种。
别栀子还没再开口,又听到别悦容讥讽的跟了一句:“这种小孩子玩儿的把戏,不像是哪个成年人能搞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别栀子突然愣在原地。
一腔怒火像是被陡然的风霜冻住了一样,硬邦邦的竖在那里,动也不动。
别悦容变成了胜利的斗鸡,咧着大红唇嬉笑:“你是不是自己在学校嘴太欠了,惹上什么人了?”
这话就宛如一桶还带着冰渣子的冷水,直勾勾的砸到了别栀子的头顶上,顺着发热的脑门一路流了下来,把她的邪火一整个浇了个透凉。
以至于别悦容那张嘴里吐出来的别的什么风凉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别栀子长得漂亮,这倒不是什么需要太求证的事情,她就像是一朵带着细刺的栀子花,又薄又利,看上去却纯白无瑕的很。
一张优越的脸,在这种泥泽恶劣的环境下能给一个家徒四壁的人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