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栀子意识模模糊糊的醒了很久。
有的人年纪小小不知道过分殚精竭虑什么,就连低血糖昏过去都不敢昏得太死。
尖叫声、麻将声、鸣笛声……
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就像是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白膜一样,显得格外空旷又虚无。
在昏昏沉沉的黑暗里听起来,仿佛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
“你没搞错受害人吧?”
“蹲个十年八年的。”
唯独这人的声音像是贴在耳边顺着声波颤到大脑里的一样。
冰锥子一样的声音瞬间刺破那道白膜,把别栀子惊了个透。
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像是有人恶劣的切断了氧气。
顾不得其他的,求生本能让别栀子惊愕的睁开双眼。
作恶那人才慢悠悠的松开了手,氧气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
“……”目睹这一切的刘警官简直要看不下去了,真情实感的骂了句,“缺德玩意儿。”
别悦容被带走后,病房就只剩下陈涉和别栀子两个人,以及莫名其妙被彭老三搬救兵赶过来当鹌鹑的陈清许。
气氛相当微妙,不过面露尴尬的看上去只有陈清许一个人。
窗户大开。
那人显然丝毫不在乎病房里还坐着一位身娇体弱的病号,寒风里总归是带着股深秋的味道,发冷发凉。
草枯叶败、落木萧萧。
“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别栀子能屈能伸的打破了寂静。
她嘴里说着谢谢,眼睛里淡淡的冷漠和厌恶倒是分毫未少。
即使这份厌恶不是针对陈涉一个人。
她似乎平等的讨厌和看不起通南县的一切。
只不过这人装得很好。
陈涉嗤了一声收回视线,靠在窗台边上,像逆着光的一把刃,点评了今天的这场闹剧:“你挺孝顺。”
他这句话一听就是反讽,可惜别栀子显然不为所动:“我不报警,她现在就该在抢救室了。”
她显然对陈涉的危险程度认知相当明确。
陈涉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视线又落在别栀子苍白的脸上。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的时候,倒是很具有欺骗性。
纯良、胆小、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