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美术生出身,在艺术上也有不小的造诣,不然也不会当云遮的经纪人,他已经在脑海中布置好到时候的盛况。
“云遮这个人……你必须把幼危送到他嘴里,不然他不会动手。怎么样,汤管家,这件事可就得交给你了,你得让你家那个小少爷主动把衣服脱了。听说,你家三少爷是因为他把你辞的?”
汤管家说:“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确保生意做成了就好。”
严格嘿嘿嘿地笑:“正合我意,我就是个经纪人,中间商,找找卖家就行了。”
管家低头,这时候首都大学的官网上已经挂上劝退一名名叫“宋西源”学生的通知。
他知道三少爷不舍得,但他一定要让幼危这个人彻底消失。到那时候钱货两讫,幼危成了某位大人物的画,三少爷就算生他的气也没用了。
三少爷迟早会理解他。
别墅的保姆和司机其实都有怀疑,管家会再回来,所以管家拎着行李出现在门口时,他们并不意外。
唯一意外的只有幼危。
甚至连云执鹰都在沉默了两秒后接受了。
宁棠亲自送管家回来,她穿着粉色的小香风套装,铂金包挂在手臂上,看打扮应该是去喝下午茶的路上顺便来一趟。
她在客厅坐下,让保姆把云执鹰叫到自己面前,严肃道:“汤管家为云家工作十八年,看着你长大,云家是要给他养老的,你竟然辞退他?云执鹰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要不你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云执鹰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宁棠不耐烦地走了两步:“算了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汤管家你看,三少还小,难免有些孩子气,下次他再敢这样,你直接找我,我替你做主。”
管家弯下腰,老老实实道:“是我做错了事惹三少爷不快。”
宁棠摆手,示意他去收拾房间,等人走远了,她才走到云执鹰身边,压低声音:“你就不能为你的名声想想?辞退他?别人会怎么说你?卸磨杀驴?他好歹给云家干了十八年!你不喜欢他,可以,你让他离你远一点不就行了吗?他又不会碍着你。”
云执鹰依旧不说话。
宁棠气得直摇头:“你这次真是……要气死妈妈了,妈妈最放心的就是你,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你要是最近压力大,就请几天假休息,或者去找你二哥,他在x国刚谈成一笔,你好好学学,行吧?妈还约了人喝茶,走了啊,别再犯糊涂了。”
入场券
管家重回云家任职,云家立即变得井然有序。
对幼危而言他更危险了,他已经绝望了,人在绝境之中可能就会这么想,反正已经没办法了,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吧。
幼危清楚他不是在放弃,他是在等机会,他什么都能忍下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和云执鹰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他们一个去学校上课一个在家补习,白天见不到面,谁都不知道,他们晚上会睡在一张床上。
幼危每天都会弄乱自己的床,假装睡过觉,然后躲进云执鹰的房间。
云执鹰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僵硬,也没有仰面朝天的规矩睡姿,晚上他会等着幼危入睡,自己再睡着。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双胞胎。”幼危忽的说。
“嗯?”
“不然我怎么觉得我们这样相依为命很久了。”
云执鹰笑了下:“可能吧。”
“也许是小夫妻,反正都是相依为命,是什么关系都行。”
云执鹰不再说话,听着幼危呼吸逐渐绵长,等他快睡着了,才迟迟地说:“明天我休息,带你去图书馆吧。”
“好。”
周末的图书馆被复读生占据,幼危一直想来这里,加入复读大军。
他们来得早,但图书馆没开门前就有人在门口排队,他们找了三层楼,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相连的空位。
幼危做题,云执鹰就在他身边看一种叫报表的东西。
他做完一套试卷,忍不住偷瞄报表上的内容。
“想看?”云执鹰让给他,“我教你,不过很多数据是保密的,你不能乱说。”
“算了,我不学,我学习。”幼危摆摆手,然后一顿,反问,“保密?你已经接触这么深的东西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才多大,爸妈就让你处理这些?”
云执鹰摇头,无所谓道:“去年二哥夺权,现在公司是二哥的,整个董事会都效忠他。爸妈手里一点股份也没有,二哥有手段魄力,公司去年的利润就增长了百分之十,他们连一个人都拉拢不了。二哥每月给爸妈的钱有限,多余的一分都不给,爸妈只能让我跟二哥争,只有我去争才是名正言顺。”
幼危正从笔袋里翻红笔,“但是你怎么争?你也才十八。”
云执鹰温和地笑:“正在学,我帮你改试卷吧。”
他接过红笔和试卷,认真批阅,同时漫不经心地说:“等我把爸妈要的那部分争回来,还给他们,就带你出国,去离这一切最遥远的地方。”
睫毛把他低垂的眼眸挡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能看见他深渊般的黑眸。
云为钟和宁棠对他有养恩,对幼危有生恩,只有这样他才能把恩情还干净。这样会很累,但没有关系,他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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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遮是在画室里固定不动的定时炸弹,只要不去碰,就不用担心引爆。但云迦的行踪谁都不知道,今天在a国,明天可能在b国。但只要他回国,就一定回家。
恶魔也是有童年的。
幼危是个很懂礼貌的小孩,下课后他会送老师出门,看云家的车送他们离开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