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还在继续欣赏:“弟弟怎么不说话?想不想喝点什么?吃东西是肯定不行,还要辛苦弟弟忍着。想喝什么?你可以喝点酒,醉了的话,效果会更好。”
“不想喝?那陪大哥喝一杯呢?你不说,就是答应了。”
“我的好弟弟,大哥真高兴爸妈把你接回来。”
“脸怎么这么白?不开心么,有什么不好的?云家的每一分钱,可都是哥哥卖画赚的,不然你以为爸妈会做什么生意?没有我,公司早就破产了,爸妈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整个云家,就是靠哥哥养着,包括云家的体面。你身上留着云家的血,为云家尽一份力不好吗。”
原来这才是风风光光的云家的真像。
在他魔鬼一般的声音中,幼危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黑。
从知道抱错的那一天,到五天的讨价还价,云家终于从酒鬼手中把亲生儿子买走了,他以为他的痛苦结束了,哪里知道,其实只是开始。
他现在却无比希望,眼前的这一切才是梦。
他十八年的人生,其实都是梦,对吧。
这里可是他真正的家!眼前的人是他的亲哥哥!
他知道真像那天,是看见亲子鉴定的,云家接他回来,可他的亲哥哥现在要在他身上作画,是在他身上永生的画。
他们都知道吧,知道云遮画的是什么画。
他突然无法喘息,只是瞬间,眼神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了。
他真心希望他可以永远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幼危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四面空白的墙,他知道了,愿望又一次落空。
就像他小时候,在皮带抽在身上的声音中,总是祈祷给他一个完美的家,不用太完美,也不用吃饱肚子,只要不挨打,满足他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就行。
幼危是最倒霉的孩子,因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被满足。
尾椎骨的位置倏地落下一抹凉意,冰得他一个激灵。
“醒了,看看吧。”云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想起来了,没有镜子,你看不见,真可惜。”
他站起来,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
“你该亲眼看看,你有多美。”
幼危浑身滚烫,四肢麻木到他几乎失去知觉,他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而后背上传来的异物感,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副冰冷刺骨的画。
真正的画并未完成,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别乱动,颜料没有干。”云遮的手按在他肩头。
手上的力气不大,偏偏幼危就是挣扎不开。
“等一会才可以慢慢动,等它干透了,我们再开始,好吗?一个小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