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执鹰眼疾手快地按住幼危的胳膊:“别动。”
他冷冷地看了医生一眼:“打完就出去吧。”
医生利落地收拾医疗包,正色道:“三少爷,我是二少的贴身医生,二少从小身体就不好,离不开人,三少以后最好不要再为了什么阿猫阿狗叫我来。”
“滚。”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房间内一时落针可闻。
云执鹰看着病床上的人,露出一抹苦笑:“你醒了吗。”
幼危鸦羽一般乌黑的睫毛颤了颤,这才怯怯地睁开眼睛,喃喃:“……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都提醒我了。”
身边的床垫忽的陷了下去,云执鹰坐在床边:“没关系,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谁能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云家,内里竟然腐烂到这种程度。
一家恶魔。
液体一滴一滴落下,他们不再说话。
幼危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下降,好像云执鹰才是最有效的那款降温药,他问:“你一直都知道?”
“从我记事起,云家就是这样。”
云执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手指靠近时就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而他则垂着眼,不敢看:“对不起,我知道他们对你不好。”
“他经常打我,他们也打你吗?”
“不会。”
不用挨打,却要在那两个恶魔手中苟且偷生。幼危突然明白了爸妈说住在这里离公司太远,都是躲避的借口,是连亲生父母都畏惧害怕的人。
幼危以为自己被酒鬼的毒打十八年,已经是地狱了,而云执鹰在代他享福。没想到云执鹰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不用挨打,可日夜被大哥二哥这样折磨……他不敢相信云执鹰是怎么渡过这十八年,也不敢回忆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十八年。
滚烫的泪顺着眼角留下来。
原来有没有抱错,他的日子命中注定都是这么煎熬。
手背突然一重,幼危转头,又是一凉,发现药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云执鹰没有叫私人医生进来,而是替他拔掉了针头,不轻不重地按着针眼。
“谢谢。”
幼危坐起来,烧已经退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云执鹰摇头,他递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二维码:“加个好友,万一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
整个云家从上到下都非常危险,而幼危一个人初来乍到,总要有个依靠。
幼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了眼手机,又看着他。
云执鹰苦笑着收回手,“我知道了。”
幼危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是……我没有手机。”
云执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