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抹油光就是猎狗身上反射而出,弄巧成拙之下让叶启南开了枪。
小金没料到刚听到溪水的声音,就又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屁股像是被几十根针一齐扎了进去般,火辣辣地疼。
随手一抹,手掌上面都是鲜血。
不管是谁,都赶紧得上去救人。
叶启南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周逸也紧紧跟在身后,两人现刚才分别的小金正痛苦不堪摸着屁股在打滚,猎狗呜呜地在旁边低吼。
“糟了,野猪没打到,打到自己人了。”
只见小金的屁股和大腿处满是弹孔,密密麻麻的铁砂都打了进去,反倒是泄露行踪的猎狗一点事都没有。
应该等冒头看清楚再开枪的,叶启南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随即他又不免后怕,幸好刚才用树杈做了支架将枪口压低,不然射击范围抬高一些,小金估计上半身不保了,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小金,你没事吧,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医院抢救。”
顾不得其他,叶启南先用皮带扎住对方大腿,然后赶紧扶起小金准备送医院,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周逸也吓得满脸苍白,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帮忙捡起小金的枪跟在后面。
两个大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前行,痛苦声不断在山中回荡,周逸在后面默默跟着,枪托在小径上划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弧线,跟他心里乱成了一团形成对照。
多亏叶启南在空闲时间跟着司机学会了开车,紧急情况下他充当司机,一路风驰电掣朝瑞金医院冲去。
“水……”
失血过多,小金开始感到口渴,于是周逸赶紧将水壶递到了他的嘴边。
咕噜咕噜几口水下肚,小金觉得好受了一些。
常年打雁终被雁啄,自己终于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我会死吗?”
小金死死抓住周逸的手,使劲全身力气问。
“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死——”
手被勒得直疼,周逸安慰的话脱口而出。
“妈妈——
我还没结婚呢!”
原本有些打瞌睡的小金,突然精神起来,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结婚两字支撑着自己。
幸好车技过关,面包车很快开到了后方瑞金医院,三个沾满了血迹的人一出现,就让接诊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大跳。
得知只是小金一人需要急救,他马上被推入手术室,开展了紧急手术。
手术持续了3个多小时,从小金的屁股和大腿处一共挖出了33颗铁砂,幸好要害部位没有中弹,让他成功捡回了一条命。
打伤了人,还跟枪有关,这样的事就大了。
管理基建科的后勤办领导很快收到了通知,并且按程序将事情往后方管理局上报,惹得局领导大怒。
堂堂小三线职工,不务正业去打猎,还差点将同伴打死!
于是直接责任人叶启南被行政撤职记大过处分,他刚提拔不久的基建三支队队长一职被免掉,停职学习1个月,并且扣除全年奖金以示惩罚。小金因擅自因私驾车外出,被调离驾驶员岗位,并且扣除半年奖金。
此事件在小三线基地全员通报下,要求所有职工学习并写出心得,举一反三。
同时下达禁令,今后小三线职工一律不得外出打猎,并且限期由各单位保卫科统一将职工全部上缴销毁。
叶启南这一枪,算是彻底为皖南山区的动物们报了仇,还送上了大礼包。
至于周逸,则再也不敢提打猎的事情,这次事件算是在他心里留下难以忘记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