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修文面上的失落还未褪去,又乍逢转机。一时间,面色很是精彩。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大喜过望道:“多谢摄政王收留!”
江怀允微微颔首。
旁观已久的谢祁这时笑道:“恭喜摄政王得觅贤才。”
见江怀允侧身望过来,谢祁支着下颌,提醒道,“不过喜事可以容后再叙,眼下另有要紧之事。”
江怀允和骆修文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明日便是放榜之日。
但春闱舞弊替考,显然不能轻易揭过。
谢祁对骆修文道:“先前骆公子同我说,冯家在朝中有所倚仗,故而你才不敢在殿试上轻举妄动。这倚仗是何人,骆公子可有线索?”
提到这里,骆修文摇摇头,惭愧道:“倚仗之说只是梓州口口相传,在下并不知内情。”顿了下,又道,“只是冯家在梓州素来势大,就连州府长官见到冯家人也要礼让三分,所以在下才大胆猜测,这‘倚仗’十有八九是朝中位高权重的朝臣。”
“连州府长官见冯家也要礼让三分?”谢祁扬了下眉,重复道。
骆修文应了声“是”。
谢祁别有深意地笑了下,侧头问江怀允:“阿允怎么看?”
江怀允淡道:“明日冯易下狱,要保他之人自然无处遁形。”顿了下,他问,“你在福来客栈外安插的耳目,可有召回?”
他是怕冯易遭遇不测。
谢祁立时领会江怀允的意图,他笑了下,道:“自然没有。阿允放心,冯易的归宿除了刑部天牢,再无别处。”
江怀允“嗯”了声。
谢祁笑问:“这舞弊一事,如何揭破,阿允可想好了?”
江怀允沉默片刻。
骆修文这时拱手道:“这桩事,在下当仁不让。”
与此同时,盛京城的某处府邸。
树影深深处,有人通身黑袍,朝着眼前人行礼,道:“主上,属下刺杀骆修文不成,特来请罪。”
那人声音沉沉:“怎么回事?”
黑衣人惭愧回道:“骆修文有两方人马在保。鏖战之时,恭顺王到场。属下担心他看出端倪,只得离开。”
“谢祁?”
黑衣人垂首道:“是。”
那人沉吟片刻,问:“去找冯易问问,骆修文前些时日在盛京都做了什么。”
“属下去过。”黑衣人道,“但福来客栈外一直有人盯梢,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主仆无人再开口。
一片静谧中,“咔嚓”一道树枝折断的声音分外清晰。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