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遮天蔽日从天而降的朱雀,那股无以匹敌直通九霄的神威,至今仍让他无法忘记,还有师兄那僵直的尸体和双眼之中的愤恨,即便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仍让他感觉尤在眼前。
也正因此,他才无法安然离去,而隐与这鹊山之中,因为他知道,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了这千年的纠缠终要有个了解,如今那鹊山之外尘世之中的起起伏伏早已经与他无关,只有这个怨结,若他不能解开,那中原之中必再掀起如当年一般的战祸罹难!
“希望能凭借着神掘之中那禹王的仁者以意,来化解这延续至今的诅咒吧……”老者心里暗暗的想到。
“爷爷,那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舟此时出奇的乖巧,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想看到他醒来之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老者似无意般的问道。
“他?他醒来还能是什么样子,呆子一个,没什么好变的!”
老者心里苦笑了一下,觉得小舟就好像被自己宠坏了一样,虽然表面刁蛮,可心里却仍是天真的若孩子一般。
他笑了一笑,说道:“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都这么大了,性子还是这么急!”
小舟嘟了嘟小嘴儿,一双眼睛又看着此时身在神掘光芒照耀下的顾胜澜,一动不动……
等待,等待就永远都有希望!
萧破雪也在等待,他为了眼前的这个东西,已经足足等了一晚上,此时整个天都谷之中一片沉寂,在这漫长的黑夜之中,就连那夜飞的禽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破雪一直在摆弄着手里的这个东西,这是一面镜子,斑驳的镜面上似受过什么侵蚀一样,早已经失去了可以鉴人的能力。只有在铜镜的边缘那些弯曲古老的符咒,还可辨别出这面古镜与普通镜子的不同。
这曾经就是天都谷神器之一的玄天心镜!
当日在与阴童子一战中,由于谷主林破念一时措意,让玄天心镜被阴童子体内的毒神磷蟒所吞,结果宝光受污,后来虽然经过修复,但始终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虽是如此,但古镜神奇,即便已经无法镇妖驱邪,但仍有回光返照之力。
此时萧破雪看着眼前的古镜,心里却如同跌入无底深渊一般,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镜子里所出现的一幕,竟会如此骇人。
之前他借助种种法力,终于把残存在古镜之中的那一幕重新的映照出来,只见在古镜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透出重重的妖异黑芒,把一把古拙宽大的长剑裹在其中,那是天都谷镇谷神兵之首,古剑射日,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正是如今被奉为道门第一人,天都谷如今的谷主,圣尊林破念。
被尊为道门之长的林破念,以掌剑射日而位隆,却在这古镜的残影中,把这把几乎等同自己躯体的神兵用远非道门的妖异邪法收炼!
这到底还是自己那个熟悉的师兄吗?萧破雪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汗从自己的身上冒出来,那重重的黑芒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但却是邪恶无比,即便以古剑之威都无法克制。
萧破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安静下来,把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一点点连在一起。
从师兄破关而出的那一日起,他的整个人就似乎变了模样,以往那种泰然自若的道风不复存在,而更多的则是让人不免有些奇怪的行径。
联想起那晚打开灵谷大殿,看见林破念坐在里面的那一情景,萧破雪已经断定出这里面一定出了自己想不出的问题,而问题的根结,一定在那师兄闭关的琉璃幻境!
难道师兄在琉璃幻境已经遭人暗算,而如今的这个人,只是师兄的替身!
萧破雪越想心越寒,他又看看眼前的玄天心镜,此时的古镜又恢复到了那斑驳的模样,原本残存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即便自己的法力催动下,那残留的景象也再无法重现。
他眉头紧锁,一时间陷入到了困顿之中,事关天都谷之存亡,而如今这般沉重的担子却只有他一人承受。萧破雪感觉内心之中似有急火煎熬一般,尽管夜深浓重,但仍是坐立不安,无法静下心来。
“莫非师兄真的在琉璃幻境出了岔子……”萧破雪无论如何也再无法沉稳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办法告知其他几位长老,毕竟事情还没有证实之前,还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