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门被打开,苏无相对门外等候的兵将宣布了这个消息,瞬间惊起一片沸腾声。
苏晚晴被牵着手腕,穿过殿外整齐列队的兵将。她脚下轻飘飘的,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恐惧像一面巨大的海浪铺面袭来。
王宫内放起了庆祝的烟花,火焰尖啸着飞升至空中,又轰然炸裂,火树银花,四射飞溅。
她抬起头,烟火绽放,苍穹上泛着奇异光泽,护山阵法在烟火下泛着流水一样的波纹。
走出殿外,突然围了一圈送祝福侍女,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烟火轰鸣,她们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琉璃挡在前面,拿出了一包灵石,侍女门很快被吸引过去。
她被失魂落魄地拉着离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觉得抓住自己的手腕的手很紧,紧到她觉得有些疼。
时沉星走得很快,墨发铺在背后,她看不到他的脸,斑斓的焰火映在他玄色的衣袍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跌丽而诡谲。
他们走到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月光冷霜一般洒下。
等到最后一粒火焰消散在空中,周围寂静一片,只剩下树叶的摩挲声。
“你为什么不离开。”她问。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少年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一眼望进去,如堕深渊。
“你还想着段子商?”他嗓音晦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
苏晚晴怔然
,继而点点头:“对,我不想和你成亲。”
她话未说完,突然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再说一遍。”
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少年眸底漆黑,汹涌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戾气毫不掩饰地从眼尾溢出,令人恐惧。
“我不想和你成亲。”
她挪开目光,颤着嗓音,但语调坚定。
时沉星沉默地看着她,被扼住脖子的少女像一朵纤弱的花,倔强而坚定,他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你就这么讨厌我,就算明知是假的也不愿意骗我?
苏晚晴紧紧盯着他,眼前的少年眸色中有痛苦、挣扎、怨恨,却唯独没有杀意。
突然,她勾起一个笑:“时沉星,你会杀了我吗?”
她向他靠近,笑容满不在乎,似乎还带着几分揶揄,时沉星手指不自觉松动了几分。
“你不会!”她轻声道,像是叹息。黑暗中的少女眸色深邃,瞳孔似是被染上渐次不明的墨。
“你喜欢我啊。”
听到这句话,他浑身如同僵硬一般,瞳孔急遽缩紧。
那份藏起来的,不愿轻易示人的卑劣情愫,被她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夹杂着怨恨和爱慕,不甘与渴望,他甚至不敢亲自向她说出口。
是的,他喜欢她。
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很早以前他还能骗自己,可到后来他骗不了任何人。
月光下的少女看着他笑,带着揶揄,带着凉薄,笑得眼睛泛着湿漉漉的水
光,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像是被轻看了,心中不由带上几分怨恨,手也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她不自觉仰起头,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艰难道:“我也喜欢你啊。”
月光下,苏晚晴面色泛着微红,那双澄净透彻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此刻,她的眼睛里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她说:“时沉星,我也喜欢你啊。”
他盯着那双眼睛,有片刻失神。
下一瞬,他的手被一双柔嫩小手包裹住,温热的触感透过手背传过来。
她掀起眸子,勾唇,颊畔梨涡清浅:“时沉星,你想好了吗?”
她死死盯着他:“时沉星!你对林轻霜没有其它心思?”
“我……”他怔然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
见他上前,苏晚晴后退两步,她眼圈泛红:“时沉星!你为什么还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