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没走两步,突然感到身后袭来一股肃杀之意,他几乎是本能一躲,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身后剑势一转,空气中响起冰面的破裂声,周围乍然崩裂出细碎的冰凌,裹挟着寒气如钢锥一般向他袭来。
“时道友?”
他没有拔剑,而是极为仓促的躲过这一袭,几颗细小的冰晶瞬时没入他的手臂,血肉内爆裂挤压的痛的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站在角落,捂住手臂,脸色发白,语气十分诚恳地道歉。
时沉星以前虽然对自己冷言冷语,但也算是能正常交流,从未像眼前这样,满眼森严冷漠,似乎想将自己杀了。
“别打!是我让他过来的。”苏晚晴扶着门框,一瘸一拐挪到门口,手里晃着药瓶解释道:“他是过来拿药的。”
顾玄看了一眼,挪开目光,赶紧道:“时道友,阿霜的手指这些天一直在痛,连剑都握不住。”
时沉星回过头,看见苏晚晴正倚着门框单腿站立,长裙下瑟缩着半只脚掌,若隐若现。
他面色一沉,转身向回走去。
苏晚晴见他来的气势汹汹,以为他是拿药,忙将药瓶递上前去:“给!大夫说要把毒刺拔出来,否则余毒清不了,整个手就废了。”
时沉星的身体猛然一顿,径直僵立在她面前。
他盯着面前朱红的小瓷瓶,皱起眉头,白软的手指、深
稠的红,晃得他脑中针扎似得疼。
身后顾玄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时道友,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阿霜她……”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一声轻呼,门槛处的少女被人打横抱起,垂下的手紧紧攥着药瓶,留给他的只有时沉星挺拔修长的背影。
顾玄愣在原地。
时沉星虽然对自己爱答不理,可一旦碰上阿霜的事情,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毫不耽搁,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如此怪异。
难道是因为这位小殿下?
苏晚晴也弄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时沉星盯了一会药瓶之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然后二话不说,又将自己抱回屋内。
“你怎么了?”
她被重新按回榻上,时沉星一言不发,温热的手心划过她小腿下侧,再顺势紧握住挣扎的足腕。
“别动,还差一点。”
少年坐在晦暗的阴影里,长睫低垂,表情专注地帮她涂药,他的脸色苍白而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晚晴安静下来,盯着房顶的横梁,心里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腿被轻放下。
“好了?”苏晚晴动了一下腿,抬起眼眸,将手心里的药瓶递过去。
时沉星站起身,低头俯视看着她,神色复杂,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深深的暗影。
“今天不要再乱动。”
他握住带着她体温的药瓶,转身离开。
房间的门被合上,房内
变得昏暗而寂静。
门外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带我去看看。”冷意似乎从他的语气里渗透出来:“还有,不该说的不要说。”
顾玄的声音充满歉意:“时道友你放心,我不会乱说。”
不该说的不要说,就是不要告诉林轻霜吗?是怕她吃醋还是怕她误会?苏晚晴翻了一个身,觉得躺得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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