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魏伯的悉心照顾下,或许能撑到一年。
可一年光景转瞬而逝,新年伊始,容璟也才二十二岁。
“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洛煜北眼神沉寂,紧紧抓着容璟的手,“魏伯不是说,会去寻找让白骨彻底沉睡的办法吗。”
“将军,”容璟浅笑望着他,眸中水光滟潋,已然不对自己的未来抱有期待,“白骨出自巫族,连巫族尚且没有让它彻底沉睡的办法,纵使魏伯医术高超……”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洛煜北重复着。
这话,洛煜北是在安慰容璟,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想知道,那次两国交战,年幼的容璟为何要借他的手自尽。
当时的战场,距黎国西南部的巫族,相隔数百里。
若不是巫族之人,提前混在军营中,容璟根本不可能依靠白骨死而复生。
可容璟不愿提及蛊虫背后的故事。
洛煜北心里的刺,也始终无法完全去除。
“好,我相信将军,”容璟温柔地看着洛煜北,眼眶却悄悄红了,“我还没嫁给将军呢,我可不能死。”
“嗯,”洛煜北撇过头,忍住眼里的酸涩,轻声应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夜里,安和王府又恢复成了年前的戒备状态。
果然,一晚上的时间,亲兵们就抓住了六个妄图潜入王府行凶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刑部的人又来了。
领头之人脸上带着明显的职业假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面善心冷的笑面虎。
“在下刑部侍郎尚文奇,见过安和王。”
尚文奇只带了两个人,好似根本没想过一旦容璟反抗起来,他们能不能把人制服。
“尚大人。”洛煜北简单点头回礼。
“在下也不爱绕弯子,此次前来,正是因为刑部收到准王妃是赤狐的消息,前来捉拿问审的。”
他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容璟,依旧带着礼貌的笑。
“准王妃,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容璟无声地看向洛煜北,随即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拒绝。
这是洛煜北教他的,面对刑部之人,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外露任何情绪。
“不过是坊间传闻,无凭无据,尚大人怎可因这捕风捉影的事来抓人?”
洛煜北缓缓往一旁挪了半步,挡住了尚文奇打量容璟的目光。
二人的视线恰好交汇。
尚文奇维持着笑容,上前一步朝洛煜北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准王妃是赤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赤狐是我们刑部的头号通缉犯,宫里施压,让我来抓人,我不敢不从啊,王爷放心,我们不会对准王妃动刑的。”
洛煜北微抬下颚,冷淡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本王只知,刑部代表的是绝对的公正,办事讲究的是证据,若仅仅因为宫里施压,而抓人交差,那本王觉着,刑部侍郎之位,或许不太适合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