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洛煜北手里握着带血的手帕,唇上还有一些没擦干净的殷红。
阿竹跪在一旁,沉声说:“魏伯一再交代,王爷如今的身体不能过度操劳,更不适合再上战场,现在魏伯为容公子寻解药去了,不在王爷身边,此次作战,王爷还是退居幕后比较好。”
“若是寻常战役,倒也能让苏凌怀做主帅,”洛煜北握紧手里的帕子,眸色深沉,“可半月城动乱,恐怕不只是,有暴民那么简单。”
“可是王爷的身体……”
阿竹还想说什么,被洛煜北抬手打断。
“无碍,都是些老毛病了。”
他这身体,经过十多年在战场上的厮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偶尔告别战场,还要面临明绪帝的刺杀和投毒。
到如今,早已千疮百孔了。
阿竹咬着牙帮垂眸,身侧的双手也紧紧握拳。
察觉到他身上溢出的杀气,洛煜北严声道:“阿竹!”
阿竹眼眸微颤,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着洛煜北。
“明绪帝昏庸无道,残害忠良,有他在一日,王爷就永远无法得到安宁!太子如今被王爷培养的很好,只要明绪帝一死,太子继位……”
“够了!”洛煜北冷声打断,“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隔着面具,阿竹倔强地望着他。
“死士虽只需严格完成,主子下达的任务即可,可死士向死而生,平均寿命也只有三年,阿竹已跟在王爷身边近十年,这条命……”
“别说了!”洛煜北深吸一口气,后又放缓了语气,“阿竹,父亲让你跟着我时,你多少岁?”
阿竹怔了一下,敏锐的洞察力,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十五岁。”
“那你今年,也不过二十五。”
洛煜北说着起身,在阿竹错愕的神色下,伸手取下了他的面具。
夕阳的余晖,通过木窗映在洛煜北身上,垂在肩侧的发丝,都好似染了一层暖色的光,尽数落在阿竹眼里。
面具之下阿竹的容貌,虽算不上有多绝色,却是干净清爽类型的,让人看了会觉得很舒服。
与平日里阿竹冷漠的形象,并不搭。
“王爷……”阿竹怔住,望着洛煜北,眸色复杂。
洛煜北扔掉面具,自上而下地垂眸看着他。
“我从未想,通过牺牲你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带着这个面具,会让你有随时赴死的想法,那以后都别戴了。”
死士之所以是死士,便是永不见光明,一心为主,且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世面容。
只有这样,在为任务牺牲后,才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牵扯到背后下令之人。
阿竹喉结滚动,瞳孔微颤,“可阿竹,是死士……”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洛煜北认真的看着阿竹,就见阿竹眼底浮现出决绝,连忙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