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樓今天似乎格外疲倦,除了課間,連課上也都在打瞌睡。
像是意識到什麼,蔣樓轉過頭來,一邊打哈欠,一邊漫不經心地掃視整個教室,同學們紛紛噤聲,不再往這邊張望。
黎棠忙趁此機會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蔣樓聞言側目看他一眼,接著抬頭去瞧幕布。
yourearsarerenetg,
(你的耳朵正在毀壞)
yourhearingdamage,
(你的聽力損壞)
youishyoufe1tbetter,
(你希望自己能好些)
youishyoufe1tbetter。
(你希望自己能好些)
……
黎棠呼吸都要滯住了。
有種百口莫辯之感,他詞窮道:「歌單里的,我先前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當他以為蔣樓冷著臉是在生氣時,蔣樓忽然彎起唇角笑了。
「什麼歌單?我也收藏一下。」
一直到半夜,黎棠摸出手機查看,也沒看到的被收藏消息。
明明他已經把歌單的名字寫在紙上給蔣樓了。
次日一切恢復如常,課間照樣有同學跑到這邊來玩,蔣樓把課桌椅讓出來,自己靠在窗邊,時不時插兩句話。一如既往地微笑著,一如既往的好人緣。
好到讓黎棠都忍不住羨慕。
今天晚自習被劉老師占去講試卷,晚下課幾分鐘。恰逢黎棠父親的飛機也是這會兒到,司機去機場接他,黎棠原想打車回去在,學校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空車,只好先沿路步行往回走。
邊走邊給曹洋發微信,吐槽這破地方九點往後就沒有夜生活了,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
曹洋不知道在玩什麼,半天沒回復,黎棠鬱悶地把手機放回口袋,一抬眼,看見前方拐彎處的路口站著幾個人。
二十郎當歲的男青年,穿得花花綠綠,站姿吊兒郎當,手裡都夾著煙,看向黎棠時,眼神放出一種餓狼見到肥羊的光。
最後一個出教室,把門鎖好,蔣樓把書包搭在肩上,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今天不用去拳館。前天晚上連打兩場,身上淤血未消,老張說什麼都不讓他再上。
行至學校門口,瞧見路那頭人影攢動,隱有火星明滅,蔣樓當是隔壁職校的又來這一代打牙祭,待走近些,才看見他們中間圍著一個人。
一米七多的個頭,脖子細長,眼睛很大。許是被嚇的,他蜷著肩膀後背貼牆,本來就白的皮膚更加蒼白,顯出幾分狼狽和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