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许凛回家的时候,现陈许冽正站在门口,皱着眉,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面对这上下打量的目光,陈许凛倒是神色从容。
“你很奇怪。”
陈许冽下了结论,然后开始给自己找支撑的论点。
“不对劲的人不是我,那就只能是你,可你的情绪波动那么少,又怎么会突然不对劲。”
“为什么不会是你?”
“废话!我又不是疯子,还能时时刻刻心跳加啊,而且我在睡觉,我那么激动干嘛?”
听到这里,陈许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微动。
陈许冽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你没感觉到吗?”
陈许凛神色淡淡的,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像是随口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一样,“感觉到什么?”
陈许冽没察觉到异常,他拧着眉,在脑子里搜刮形容词,“就是好像……”
他想不到一个最合适的说法,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春天的花一夜之间都开了,夏天的冰镇气泡水在冒泡,秋天看到了枫叶如火,冬天时手里捧着温热的烤红薯。
但这些场景也无法完美概括。
陈许冽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看向对面的人。
陈许凛坦然承认,“是,我喜欢温尔,你还有什么疑问?”
陈许冽愣了一下,只见陈许凛又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听不清?需要我重复?”
听见这句话,陈许冽的第一反应是陈许凛居然还会有现的一天,他仅用了一秒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喜欢温尔的人多了去了,你才排第几。”
陈许凛视线一扫,“比如有谁?”
陈许冽耸了耸肩,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应该问,谁不是?”
他临走前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对陈许凛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
“你,注意点,别想东想西。”
“我会看着你的,永远。”
陈许凛皱了皱眉,这台词怎么也轮不到他说吧,没名没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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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陈许凛在书房里练字,练了一幅又一幅,心不静,写得不太好,但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写得不好就销毁,而是都好好收起来了。
嗯,写不好也没关系,心有杂念也可以。
吃过晚饭以后,陈许凛站在几个衣柜前,目光专注至极,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一般。
管家看他神色严肃,便开口询问道,“少爷,是有什么重要宴会要出席吗?需要联系造型师来吗?”
陈许凛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起来也十分沉稳,他回答道,“没有,我在准备明天的晨练。”
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几分不确定地看向他。
陈许凛面不改色,十分自然地接着问,“一直穿黑白灰好像太无聊了,是不是应该尝试其他的,还是说我确实比较适合这几种颜色?”
虽然不太明白生了什么事,但管家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了,“少爷,你不是一直穿那几套运动服吗?都很适合你的,但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们马上将新的款式送过来。”
陈许凛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好改变的,运动服太花哨也很奇怪,“先不用联系了。”
管家见他没什么事就退出去了,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陈许凛拿出手机,是陈许冽过来的信息,【谁给你下了咒,快解除吧,一天了,你不累我都累。】
解除,陈许凛像是一下子被这两个字定住了一般,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最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温尔已经向他提出了解除婚约,这段关系在结束的边缘。
陈许凛垂下眼眸,沉默至极。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给陈许冽了一条信息,【你钱够用吗?】
陈许冽回得很快,【什么?你不会要给我零花钱吧?你这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应该给我点零花钱?】
【不,这是精神损失费。】
【什么精神损失费?】
【因为你今晚可能还是睡不着。】
陈许凛完这一句话后便没再看手机了,至于那边陈许冽的反应如何,他并没有考虑。
这一晚,陈许凛也确实失眠了。
站在阳台,吹着冷风,看着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连成一片,他像一座不会动的雕塑,只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反复推演、犹豫挣扎。
直到天亮那一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他才缓缓抬起头,像是得到了某个答案一般。
出门前,他简单洗了个澡,换上运动服,准时到达了门口。
温尔似乎在那里等了有几分钟了,她戴着耳机,刚好是背对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