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缺,你的追随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我永远也不可能给你同样的反馈,在这种落差之下,你只会陷入一种死循环。”
谢子都拉着她的衣角,动作又急又快,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可我会对你很好,永远都听你的话,这样也不可以吗?”
他顿了一下,又急忙补充道,“我不应该胡乱针对其他人,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姐姐,我错了……”
他说得急切,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温尔继续说下去,然而事与愿违,温尔冷静地说了下去。
“你可能并不明白什么都不缺的意思,它指的是身外之物和情感价值我都拥有了最好的,不会轻易被这些所动摇,即便是感动和心软,也只会是一时的。”
“如果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种精神慰藉,那这算是好事,但过分执着就是精神负担了。”
车子转了个弯,快到温家了,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所以我才提议你考虑一下出国读书,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而不是困在一个不合适的环境里。”
直白点说,谢子都的心态从来都不健康,他很多观点和做法都是具有偏激性的。
然而她的这番话,在谢子都听来,就是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要被剥夺。
温柔刀,刀刀致命,句句刺心。
谢子都眼睛红了,那双眼睛噙着泪,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从下颚处一滴一滴落下,他很少哭,或者说很少真的哭,但这段时间的委屈和难过仿佛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不是,不对,错了,姐姐你其实从来都很讨厌我吧,所以才会一次次站在别人那边,又一次次想要把我送走……”
“为什么我怎么做都好像不对,所有人都不要我,我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件事,但姐姐你是不一样的,你不可以这样,求你。”
他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就连卷翘的睫毛上也带着泪,眼里的难过仿佛溢出来一般。
温尔头疼,这种时候,即便心肠再硬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她递了张手帕过去,“你先别哭,我的本意是理性一点谈论……”
另一边,刚和陈许冽分开的陈许凛,在陈家门口见到了有段时间没见的池妄。
“找我有事?”
陈许凛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池妄手插着口袋,神色轻松又随意,他点了点头,“是有点事情。”
陈许凛没接话,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池妄一边朝着他这边走,一边说道,“我认为在我做出行动之前,应该先向你坦白。”
陈许凛不明所以,“什么事情?”
他下意识以为是公司的事,但转而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池妄看着他,突然说道,“我喜欢温尔。”
天气转凉以后,路上的叶子都开始变黄了,这一刻的风有点大,陈许凛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少,只略微皱着眉,试图理智分析,“你刚经历了太多事情,你的头脑并不清醒,我认为你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情感,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把浮木当做唯一的求生手段,你不过是吊桥效应……”
池妄的性格一向洒脱又随性,确定了内心就会朝着目标走,不犹豫不迷茫。
他唇角略微勾起,直接且坦荡地摇了一下头,然后接着说道。
“你错了,陈许凛,我很清醒。”
“我一直很清醒。”
“我的喜欢和这次的事情无关,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对她有所不同了,这次不过是让我进一步看清了自己。”
他说得认真,陈许凛却像在辩论赛中的抗辩选手,尝试通过逻辑分析,反驳对方的抗击和辩解。
“不,你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判断是不合理的。”
“其实……”
“我说了,池妄你需要重新思考自己在说什么。”
池妄暂停了一瞬,盯着陈许凛,突然说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现在不清醒的那个人是你。”
陈许凛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般,猛地上前攥住了他的领子,那攥成拳的右手停在半空,漆黑的双眸像浓重的墨色,异常的凌厉。
池妄却不躲不闪,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打吧,这一次就算了,下次我会还手的。”
陈许凛理智回笼,最终还是把人松开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才一字一顿地回道。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非要问我的意见,那我的答案是滚远点。”
“至少到现在为止,温尔还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