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点支烟,刚抽几口,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刘海转过身,是陈常山走过来。
刘海看着陈常山到了他对面,一笑,“行,你还是挺有胆儿。”
陈常山道,“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回去工作。”
“工作?”刘海轻笑声,“还是给我写材料。”
陈常山回应,“给局里写材料。”
刘海又一笑,“还和我来这套,行,就按你说的,你是为招商局工作,不是为个人工作。抽一支。”
刘海掏出华子,递向陈常山。
“我自己有。”陈常山从兜里掏出利群,自己点了一支。
刘海哼笑声,“装什么清高,别以为你和张局直接对接了,你就和我等齐了。我还是比你高一头,去组织部参加学习的依旧是我。不仅没你的份儿,你还得为我服务,我仍是踩着你的脑袋去学习。这就是华子和利群的区别。永远变不了。”
刘海故意挺直腰身,他比陈常山矮半头,却想显出居高临下的感觉。
两人对视片刻,陈常山道,“说完了?”
“你想说什么?”刘海反问。
陈常山摇摇头,“是你要见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没兴趣再浪费时间,你自己待着吧。”
陈常山刚按灭烟。
刘海道声等等。
陈常山停下,两人目光再次对视。
刘海指着陈常山,“你给我听清楚,虽然这次材料贾主任不审了,但你也必须按照我家老爷子的交代,把材料给我写好,不能耽误我去组织部学习。有一点差错,我让你在招商局待不下去。张局也得听我家老爷子的。记住了吗?”
陈常山看看刘海晃动的手指,“你在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我有这个资本。”刘海嚣张回应。
陈常山往前一步,真正居高临下看着刘海,一字一句道,“巧了,我这人就不怕威胁。马家沟一捆捆炸药,我都不怵,你的威胁算个屁。你们敢动我,我就把组织部举办培训,常务副部长为儿子内定名额的事捅出去。整个事件我都了解,证据我也有,文章名字我都想好了,绝对劲爆。给李书记直接送一份,再在网上发一份。咱们鱼死网破。我陈常山是农民出身,大不了到时回家种地,我不惧鱼死网破,你敢吗?”
陈常山气势压人,眼中凶光凌冽。
一瞬间,刘海仿佛又看到了在马家沟的那个陈常山,面对激愤的人群,浓烈的炸药,无所畏惧。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刘海的腰不禁塌了下来,但还想做最后一搏,“姓陈的,你别想吓唬我,李书记是你爹啊,你想见就见。就是见了,李书记也不会听你的。”
陈常山一声冷笑,“我没贾明那么下作,见了领导就想认爹,我知道李书记是花田县县委书记就够了,花田县的脸面就是他的脸面。花田县在培训选拔干部中出了丑事,就是打了李书记的脸,他不会坐视不管。你爸作为组织部副部长懂这个道理,所以第一篇材料才被他否了,可你一点都不懂,居然还威胁我。真是枉费了你爸的一片苦心。你不怕曝丑,我就陪你玩,奉陪到底。”
陈常山眼中的目光更加凌厉,凶悍的气势完全把刘海笼罩,刘海的腰彻底被压塌,骨头一软,直接矮下来。
“陈常山,你小子居然玩阴的。”
陈常山又声冷笑,“对那些真正兢兢业业工作的人来说,你们父子才在玩阴的。参加学习的名额本来应该属于他们。就因为你爸是刘部长,这名额就成了你的囊中物。若真凭工作,你配吗?得了便宜你还卖乖,四处嚣张显摆。你不把别人当回事,别人以阴还阴,理所当然。”
陈常山字字有力,刘海脸色变白,“陈常山,行,你够狠,我今天不和你计较。刚才的话我都收回。你也别在学习的事上给我使阴招,鱼死网破了,我不能去学习了,你也捞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