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傅程光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过度的药物注射很快毁坏了傅程光的腺体,失去腺体无异于城门被攻破,大大小小的疾病接踵而至,年仅四十八,傅程光就因腺体癌去世。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未曾后悔,更多的是不甘心和可惜。
傅程光离世没多久,他的儿子傅元德继承了公司,将父亲的理想和意志承袭了下来。
傅元德五十岁那年,编号hs05的第五代抑制剂正式上市。
随着好消息一并而来的是第五代抑制剂研究室意外着火,曾辅助研发hs05的五位优秀beta研究员为抢救新项目不幸丧生火海的噩耗。
昏暗寂静的房间,床上的人猛然惊醒,像是得救的溺水者贪婪地大口往身体里吸入氧气。
惊悸持续了好几分钟,余凝扶着满是冷汗的额头,颤颤巍巍摸到床头灯的灯绳,拉了好几下没拉动,暴躁的一把将床头灯挥到了地板上,玻璃罩子碎裂铺了满地。
许久,紊乱的呼吸归于平稳。
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余凝疲惫的倒回床里,捂住眼睛,温热的湿润液体沿着脸颊和指缝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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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不比傅家私人医院气派,医疗技术和设施设备却是b城区数一数二的顶尖。
每三个月余凝都会来做一次身体检查,奶奶车祸去世后,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狂躁症,做了些伤害身体的蠢事,留了点不大不小的后遗症。
给她做检查的医生三十多岁,也是她唯一不反感厌恶的alpha。
不大的洁白诊疗室内,余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任由许术将电极片贴在身体各处,贴完按下机体扫描仪的开关,蓝色透明罩从床侧两边升起又合上,将余凝罩在了里面。
一道道光波从透明罩上划过,机体扫描仪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各项数据分析,机械的语音开始播报。
几分钟后,检查结束,机体数据一切正常。
余凝从混沌中醒来,发了会呆才翻身下床。
办公桌前,许术正襟危坐,握着花岗岩色的钢笔正在检查单上签字,明明是个alpha,背影清瘦的像极了oga。
余凝在他对面坐下,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却听许术清润的嗓音在室内响起:“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最近已经稳定下来了,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把检查单递给余凝,合上笔帽放回白大褂的衣兜,顺势摸出兜里的白色药瓶给她,叮嘱:“照例一天一粒,过量容易出事。”
余凝一手接过单子,一手拿着贴着维生素标签的白色小药瓶:“谢了。”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客气,看你心情不错的样子,最近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余凝把维生素放进包里,指尖轻弹那张薄薄的报告单,笑道:“啊算是吧,想做的事情有了点进展。不过也有件不开心的事情,我的朋友因为工作原因去另一个城区了,真可惜,本来还想找她聚个餐。”
许术耸耸肩:“那还真是可惜。”
话音一转,许术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狭长的眸子微眯:“不过还是要恭喜你,祝你早日达成你的心愿。”
余凝不置可否:“谢谢。”
从市医院出来,纯蓝天际漂浮着绵软白云,透着一股油画般的不真实感,余凝握着衣兜里的药瓶,渐渐收紧了掌心。
蓝星难得放晴,太阳也终于舍得露面,而那只高贵的潦草小狗总算是主动找上了门。
余凝刚到家,照例冲了杯热可可,刚抿上一口,门铃响了,可视系统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常穿的西装而是低调的休闲风,长卷发编了个麻花辫松松散散的搭在肩膀前面。
最近每天下班都能在合胜生物大厦门口遇到傅玉书,每当对上视线,余凝总是笑的温柔又克制,漂亮的眼睛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俨然一副痴情样。
看来还是潜移默化的起到了作用。
余凝没急着开门,靠着柜子盯着屏幕里的那张无法低调的脸,直到门外响起不耐烦的砸门声才慢悠悠握住把手。
傅玉书没什么耐心,等待开门的几分钟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耐性,门开的时候他冷着脸瞪了满脸无辜的余凝一眼,也不等主人发话自顾自踏入房门。
余凝回手关好门,见傅玉书鞋都不脱走到沙发边坐下,不由蹙眉,昨晚才拖过的地,又脏了。
她无奈地耷拉着肩膀找了个干净杯子给他接了杯水,一屁股坐他旁边,指责道:“傅玉书,虽然我对你有好感,但也并不意味我能接受你的无礼。”
傅玉书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花言巧语?”
余凝挑眉,摆出受伤的表情:“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问的傅玉书喉头一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浪费时间的举动,区区一个低贱的下等beta,可为什么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连梦里都有她的身影……
是不甘被拍丑照和屁股想要报复还是别的,他不知道,太混乱了,到底为什么?
“我来找你删照片。”傅玉书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回答,实际上无比牵强。
想让她删照片早就该找她的不是吗,何必一周过去了才来。
“照片吗?”余凝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开相册:“已经删了。”
留在手机里太恶心了,所以发给了阿加做备份,指不定必要时候能添油加醋的爆给狗仔们换一笔钱,不过到时候会陷入什么样的危险境地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