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矜予目光縮緊:「邏輯鏈能離開主人?」
短髮女人直接反問:「為什麼不能?」
蕭矜予頓時啞然。
短髮女人冷冷道:「永遠不要把邏輯鏈當做你的工具,當做隸屬於你、聽你命令的奴隸。它是它,你是你。它從你身上誕生,但它完全可以脫離你,自行存在。當你無法掌控它,對它運行的邏輯產生不理解時,它就有可能拋棄你。而那時,你的邏輯鏈就失控了!任何進入失控邏輯鏈的個體,包括用戶,都視為被污染。
「污染者……
「必殺!」
空氣倏地凝固,房間裡的氛圍也顯得十分僵硬。
很快,短髮女人撥了撥額前的劉海,笑著緩解氣氛:「好了,說得嚴肅了點。沒被嚇著吧?」
蕭矜予:「……」
「沒。」
短髮女人:「反正一旦你遇到失控邏輯鏈,估計也跑不掉。普通人只能等死。不過失控的邏輯鏈也很少見的,大多只出沒在高輻射地區,你們不會去。至於躲避污染者……那更簡單了。」
聽到「污染者」三個字,蕭矜予的精神瞬間高度集中。他渾身汗毛根根豎起,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好奇卻迷茫的表情。他望著短髮女人,問:「躲避污染者很簡單嗎?」
「當然。」這次短髮女人還沒開口,鴨舌帽就插嘴道:「污染者長得都太明顯了!我給你舉個例子……」他開始回憶:「唔,我見過的一個污染者,我記得他被污染後,臉拉得有半米寬,皮膚全部崩裂,渾身是血,四肢完全就退化成了動物肢干。當時他以9o°垂直地面的姿勢抓著一棟大樓的牆壁,連眼睛都變成了血紅色的獸瞳,還到處尋找獵物!特別恐怖。」
短髮女人贊同地點頭:「小同說的沒錯。污染者這種東西,反正你一看就知道了。不可言說,不可形容,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一定就明白……
「這就是污染者。」
藏在床被下的手緊緊攥緊成拳,蕭矜予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仿佛在回應短髮女人和鴨舌帽的話。
而兩人也並未注意到蕭矜予的異常。他們又聊了幾句,短髮女人先看了眼輸液架上的葡萄糖溶液,接著對蕭矜予道:「估計再過半個小時你的葡萄糖就輸好了。蕭先生,我們已經把你想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了,現在該輪到你給我們說說……你在白院子空間裡都遇到了什麼。作為任務資料,我們要進行全部記錄。」
手指緩緩鬆開,蕭矜予抬起頭:「當然。」
花了幾分鐘,蕭矜予簡單地講述了自己在白院子空間裡四十個小時的全部經歷。
無窮無盡的黑暗,整整四十個小時精神、肉體的雙重折磨。可是真的說起來,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除了一開始探查四周外,大多數時間他都和眼鏡男坐在黑暗裡,麻木地等待一班又一班的地鐵進站。
蕭矜予一邊說,短髮女人一邊記錄。聽著聽著,她忍不住悄悄看了眼前的青年好幾眼。
……這個年輕人比她想像的還要聰明。
冷靜,睿智,果決,堅毅。
缺一都不可能從白院子空間裡活著出來。
「好了,感謝你的配合,蕭先生。白院子溢散的邏輯因子已經收集完畢,差不多我們也該走了。」
沒有多留的打算,短髮女人笑著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