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高兴时,宫里的人匆匆闯来,说是大汗带兵经过盛京,在城外停留一晚,宣召侧福晋去大营相见。
大玉儿的心突突直跳,妯娌们嬉笑着推她:“大汗想你了,还不快去。”
她傻傻地说:“我先回去回过大福晋。”
却被二嫂直接推出门,送上马车,笑盈盈地说:“雅图和阿图我看着,大福晋那儿我去回话,你赶紧走吧,别叫大汗久等。”
苏麻喇是唯一跟着的人,马车一路飞驰去往城外,见格格又激动又紧张,她揉搓着大玉儿的胳膊说:“您怕什么,是去见大汗,又不是见别的人。”
“是啊,我紧张什么……都那么多年了。”大玉儿自嘲,可对着苏麻喇,她无须隐瞒,小声道,“可是这么多年,聚少离多,凑起来的日子,大概还不足一年光景,其实每次见他,我都特别紧张,也特别高兴。你别笑我……”
“格格喜欢大汗,大汗也疼格格,将来不再打仗了,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苏麻喇笑道,“一定有那一天的。”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到了大营外,尼满带着人将侧福晋引入大帐,可是大帐里却不见皇太极的身影。
大玉儿四下瞧了瞧,心里不安,转身要出去找,恰见棉帘掀起,皇太极巍巍然闯进来,她几乎撞上丈夫的胸膛。
“去哪儿?”皇太极笑问。
“没见到你……”大玉儿仰着脑袋,一张被寒风吹红的脸,越发透出娇美的红晕,她眸子里溢出甜甜的笑意,是见到丈夫的欣喜,“想去外头找你。”
第013想你了
“从宫里来的?”皇太极拉着大玉儿的手,到了火炉旁,由着她为自己解下铠甲,听说是从代善府中来,蹙眉道,“往后类似的聚会,你不必前去。”
“是。”大玉儿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皇太极则道:“前线将士们风餐露宿,你们在盛京喝酒作乐,叫我如何向他们交代?”
大玉儿温婉含笑:“你别生气,往后我会提醒大福晋,敦促女眷们谨慎些。”
皇太极笑道:“不生气,也不是怪你,不过是说说心里的话。”
他盘腿坐在榻上,指了指桌上的茶,大玉儿便立时为他送到嘴边,皇太极笑道:“在马背上颠簸时,想着家里有你这般体贴,什么辛苦也值得了。”
大玉儿笑盈盈:“只是你不答应带着我,不然去哪里我都跟着,好照顾你。”
皇太极将她搂过,闻着发丝间的清香,禁不住在粉嫩的面颊亲了几口,怀里的人那样娇柔可爱,他问:“玉儿,想我吗?”
大玉儿颔首:“想,我总是问大福晋你几时回来,大福晋都被我问烦了。大汗,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说。”
皇太极惬意地朝后躺下,怀里的人顺势就枕在他臂弯里,他慵懒地说:“要往鸭绿江走,怕是年末才回来,就想路过盛京停一停,来看看你。”
大玉儿娇然笑:“怎么能是专为了我,你说哄人的话,也不先编排好。”
皇太极嗔道:“就你聪明?”
大玉儿起身来,扯过棉被盖在皇太极身上,他的丈夫眼下发青,昨夜兴许就没睡,很叫人心疼。
其实嘴上说不信,她心里头还是愿意相信,丈夫是特特为了看她一眼而赶回盛京,但这话藏在心里就好,不能对人说。
“哲哲身子可好?”皇太极问。
大玉儿应道:“虽然总是懒懒的,大夫说不妨碍,福晋夏末时生,那会儿大汗能回来吗?”
皇太极摇头,闭着眼睛说:“不知在什么地方,我尽量回来,对哲哲说不知道便是了,你笨,也说不清楚。”
“我现在不笨了。”大玉儿咕哝,怯然抬眼看皇太极,见他微微睁开眼望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自然很快就被丈夫拉进怀里,暖暖的被窝,精-壮的胸膛,春风化雪,美人儿忘乎所以。
那一夜,大玉儿跟着皇太极在大营度过,隔天醒来,还想与丈夫多几刻温存,可外头将士已然集结,身边的人早已离去。
她趿着软鞋,裹着厚厚的风毛大氅,挑起棉帘一角向外张望。
冰冷的风灌进来,听得轰隆隆马蹄声渐行渐远,而皇太极在队伍的最前头,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就走了。
“格格,小心吹风。”苏麻喇从外头来,将大玉儿推进门,欢喜地笑着,“大汗不让吵醒您,要您多睡会儿,您睡得可真香,外头那么吵都没醒。”
大玉儿闷闷不乐:“你为什么不叫我,我好送送他,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见到。”
苏麻喇笑道:“可是大汗心疼您,奴婢有什么法子。”
见格格撅着嘴,苏麻喇便在她耳畔低语,引得大玉儿满目惊讶,问:“是真的?”
苏麻喇傲然:“尼满告诉我的,那还能假,大汗就是想您了,特地绕回来的。”
大玉儿身上的气息顿时明朗:“我以为他哄我的。”
苏麻喇说:“不过还有一件事,大汗对您说了吗?格格,林丹汗死了。”
第014吃的药比饭还多
听闻林丹汗暴毙,大玉儿的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怔怔地看着苏麻喇,身上明朗的气息亦渐渐暗沉,但见有婢女送热水热茶来,她忙打起精神。
之后回宫的路上,大玉儿一言不发,苏麻喇便静静地守在一旁。
这些日子跟着格格听见各种各样的传言,她知道,大汗要纳林丹汗的遗孀。
而那些女人中的一个甚至更多,将会与格格在内宫里平起平坐,自从叶赫那拉侧福晋去世后,大福晋之下,就只有格格一人,至于那些庶福晋们,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