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散場後已經是傍晚,許悠妙開車載周斯時回家,他因為高興喝了不少酒,在車上還一直說話。
他說:「妙妙,我們有自己的家了。」
「我們自己一直都是自己的家。」許悠妙笑道。
「那不一樣,我覺得有你才是有家。」周斯時撒嬌靠過去說。
許悠妙無奈笑抬手摸了摸周斯時的臉,哄道:「好的好的,你好好靠著休息,我們馬上到家。」
周斯時點了點頭,終於消停了會靠著椅背刷手機。他刷著刷著笑出聲,因為他在朋友圈看到了紀堂的結婚照,他和許悠妙分享說:「他竟然結婚了,我還以為他會一直等你。」
許悠妙失笑於周斯時的幼稚。之前紀堂的確一直有聯繫她,時不時給她發信息,她回復很少,他漸漸也就不發了。他們都忙於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哪有那麼多念念不忘和深情。許悠妙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紀堂是個會隨大流走的人,他有自己的聰明和才華,他會過上適合他自己的幸福生活,她對他來說只是個小意外。這種意外是延續不了多久的,他的自我矛盾和鬥爭也會像他們一樣最終走向一種和解。
所以,許悠妙笑說:「你還和他在比呢?會一直等我的肯定只有你,其他人都做不到。」
周斯時感覺自己是徹底醉了,他出神看著許悠妙半晌說不出話,只是這一刻他也體會到了被世界和宇宙深深愛著的感覺。誓言諾言在他們的感情和關係面前,顯得單薄無用,他們本身的契合就是宇宙最深邃神秘的恩賜。
兩人婚後第三年,許悠妙和周斯時有了一個女孩,取名叫許予衡。
許予衡脾氣性格都很像周斯時,從小機靈又精明。許悠妙和周斯時很疼愛她,每年都會找時間帶她出去看世界體驗不同人生。有次去國外遊學,許予衡自己收拾了一個行李包,藏著掖著不讓兩人看,到了地方打開都是零食。兩人以為是她給自己準備的零食,結果轉身就賣給國外同學。
周斯時認為自己的女兒聰明得不得了,每次看著女兒心裡都充滿了驕傲和欣賞。他總是和她說長大後,可以去征服世界。許予衡問他為什麼要征服世界,他說:「因為世界是不公平的,勇敢的人才會得到公平,就像你媽那樣。」
許予衡笑問:「什麼樣才叫勇敢,爸爸?」
周斯時就捏握住女兒的小拳頭說:「先,你要知道什麼是自己能握在手上的劍,有了這把劍,你就會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勇敢。你要是沒有劍,等著別人保護你,那你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什麼叫勇敢。」
「怎麼樣才能找到那把劍?」許予衡又問。
「讀書學習賺錢工作,任何能讓你能力提升成長的東西都可能是那把劍。」周斯時笑說。
許予衡哈哈大笑說:「我會賺錢,爸爸,就像你和媽媽一樣。」
周斯時笑摟住許予衡,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你會比我和媽媽走得更遠。」
許予衡上小學後,有一次作文題目是「家」,她在作文里寫道:「我媽媽說家有千百種樣子,它可以是破碎的,可以是完整的,也可以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家。在我家,爺爺奶奶離婚了,各自有家,但他們比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家是誠實和守望相助,而不是表面和平。家,不追求幸福,追求的是理解和尊重。」
許予衡的這篇作文沒得到高分,但她一點也不難過,周斯時比她生氣,說學校老師沒眼光。許予衡還安慰他:「每個人想法不一樣嘛,爸爸。」
周斯時還在不滿,許悠妙從書房出來說:「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大火氣?」
「你看過衡衡的作文了嗎?她寫得多好,多有見解。」周斯時回頭說。
許悠妙哈哈一笑,說:「不看,如果你是老師,她不就得高分了嗎?有這種可能性存在,那低分的可能性也就合理了。」
周斯時永遠說不過許悠妙,因為她總是充滿了包容和溫柔。
許予衡看到許悠妙忙完工作,高興跳下沙發跑去抱住她說:「媽媽,我有兩個小時沒看到你了,我好想你,我好愛你。」
許悠妙又是大笑,她捏了捏許予衡的臉說:「媽媽也想你愛你。」
許予衡抬起頭,眼睛亮晶晶望著許悠妙。在她剛發芽的人生里,她從母親身上感受到了世界的遼闊和無限可能。後來她長大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要離開家,她問母親應該要怎麼去努力。
許悠妙笑抱了抱她說:「問你自己相信你自己,別人那都得不到答案,寶貝。」
最後,許予衡離開了家,像她的父母一樣開始忙碌自己的人生。她也總是早出晚歸,在傍晚才回家,偶爾也會迷茫疲憊,但她沒有一刻在追求別人的認可,只是想努力發揮自己人生的價值。
許予衡有時候一整年沒有回家,但她時常能感受到父母的愛。那種愛不是殷殷期望子女成功的盼望,也不是用生命的延續繼承所謂的家,那種愛不僅僅是關心身體和心靈的健康,更是火炬,傳遞光和熱,點燃下一個人願意去感受世界愛人愛己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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