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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中情（第2页）

他也在思考的连线中试图去对接······

过去动情的思想残存，一半已成为个人需封存的记忆，尽管此时用心驱赶，根叶残存，没有了茂盛的可能，但仍有小半还扎在自己也触摸不到的身之角落，有点没落、有点顽固、有点像宋代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中的名句：“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这样的感觉。

过了一夜后，也想到了不久前的痴情女医生——成琼隽，两个女子都挥笔自如，一个能写，一个能画。都在没能想清楚的盛情之下，冒然主动出击、感人至深。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清楚是什么情形真实地触动了两位女郎的心扉。

免不了在心里自然出现对比一番。

当时的年轻医生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个活跃的、聪慧的、也是随性的、但一时不激起美好记忆反形成的模糊形象；而这位护士却在无声中就给自己留下了“难忘”的感觉。是一种像水的无声般浸透过来的思绪，自然而然，心底没有冒出不好的语言想作回绝。让人现在回想是愉快的。也像温暖的初夏，充满着自然界的勃勃生机，有着青春的动感，促人奔跑着去接纳这诱人的阳光。

“助人图”的捕捉使他更有不同的感觉，虽没有了“又激又动”的状况，但很快产生了想立即回应的冲动，心弦在此时像是被微妙的音响拨动了一下。

再一想，觉得应该给她回寄一张“画”比较合适，一则对应她的构思笔触、一则抒那真实意境。何况也有学画人的本来就存留着触景生情的绘画冲动、何况在画中有“年青对年青，你笑我会意；你心跳，我感觉得到；你释放情怀的意象，我会接应着放大。”

回想起那天，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端着饭菜，喘着大气，透过病房玻璃窗及纱帘看进去时的不太清晰的场景，带着朦胧的纱色中的动态观察，全在无意中存入了大脑深处！

对！就凭着记忆，绘“扶伤”图。用这幅画寄到春城市医院妇产科，这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非常正面的绘画描写题材。他自己对自己说。

尽管对人物画像好像有一点点的心理阴影。但此时非彼时、此情非彼情、此意非彼意。

又才把以上的大意写信给母亲寄去，他耽心母亲一定会着急知道儿子对此事看法，那时的通讯不达，多以写信为主。所以他写了给母亲最长的信寄去。

画寄出去第三天，研品正说不清为什么就有点盼望着回信，其实，最快的是来回各四天，但又想着第六七天有可能会收到文字回信。

此时又想到文字的刻画或许比绘图表现更直接随意、更清新动人，起到互补的作用。这种不确定的想法，恰巧给期盼和等待留下了非常可贵的区间，也是通讯落后的年代的全方位的慢节奏，无形中给“期盼”压上“等待”的砝码，沉重而有质地有声的感觉，才时时刻刻经受心灵的烧灼升级。

在这样的等待中，时间变得怂长：人心也增加了质感、大脑多了思考、情趣增了分量、思绪由虚转实有了意外收获可能；文字提炼也有动力去捉摸和深思、更能使人去体验年轻的心与大脑的深度与广度。也为相互的碰撞增添了明亮又丰富的内涵。

中国“文墨”的学习和把握，运用在“抒情感”时刻，此时感到最能玩味和品尝。如能棋逢对手，乐趣更显得无穷无尽。

情海突然间展现在他的面前，像平静的波涛腠然遇到了远方推来的波澜，顺从地从柔绵启动、再随风助力，由弱变强。再与不知如何是好的“浪遏”碰撞，变得起伏动荡，宽阔无边。

在那个年代，男女青年通信中用词的变化得当、书法的运用挥洒；再加印象中的举止得体，配上高大帅气的军官形象，那是“时代女性”心目中的可望不可及的婚配偶像。

文字与书画的互通，对女性而言，显露的更是微妙、是静怡、是才学、是多年的习作功底。

他已经接触过了实实在在的人和事，这才共同提供出真正的“品味”。当今说的是“比拼”之下的“捕获”。

那时得到的却是无声“潜入”心境的玄妙。就像是唐代诗圣杜甫《春夜喜雨》中的名句描述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样微妙之感。

此时的信件书画，就充当了如此多的重任。对它的期盼、才不是这个信息时代认为的“落后”状况。其实它还有点像古老的“鸿雁带书”：能飞的鸿雁载着一份深情厚谊，穿过万山重立、天隙云层······这就是等待和期盼的精神寓义。远不是当今的网络传情，立马见效所能表达清楚和比拟、或相比较产生的无形的情袢。

这样煎熬过了四天，也就是到了寄图的第九天，才收到崔莹热情洋溢的回信，有了如获至宝的欣喜。

信中说到：“一张‘扶伤’的绘画，是我在医疗战线上工作近六年来得到的最高的赞誉，是我对护士这一职业最神圣的致敬！”

“我现在因工作需要，到了医生的岗位上行使我的职责，但宗旨没变，人努力的方向没变，甚至直接的要求更高、更艰难、更远大”。

信中她还说：“做事情从最不起眼地方做起，而且用心做好每一点，我已从中得到了最大的回报，远自己的付出！”

文如其人：一个姑娘、再从一个护士到一个妇产科医生，信中的一笔一画如同她的行动，每每都流露出她动人的个人风格。

虽然有一点点虚表的成分，但丝毫不由此产生反感情绪。

她面对赞扬，表现出的是自内心的感激和自省；情感却不轻易泼洒：不随意拔高对方、不妄自菲薄，用语贴切。

整封信如秋蚕抽丝：无声中，浅浅牵出，均匀浪漫。遵循“女子内敛之道”：有内涵、有才学。心静如水，恰是其香。

感觉虽与上次的“唐突访家”风格不同，可见其功、再显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