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又深深看了乔氏一眼,这香木她给得自是心甘情愿。
若非手里没有好的头面,她也要再送上一些的。
乔阮香和苏梧二人又陪着苏老太太聊了一会儿,老太太便乏了,他们才恭恭敬敬从里屋退出来。
苏梧的梧桐院要经过清香园,故而二人并肩而行。
银月缺了一口,悬挂在夜空。
月色如霜,冷冷穿过翘檐,落在脚下。
随着二人步伐,像是晕开的湖面,将月光也荡漾开。
乔阮香缓步走着,周围太过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心跳声,她便又不自觉紧张起来。
行了片刻入了游廊。
游廊柱上暖黄的烛火,又映在二人面颊上。
此时,脚下清冷,面颊暖黄,倒是两种不同光晕相交。
形成绝美画面。
远远瞧去美人娇艳,少年俊朗。
苏梧却很是享受和乔阮香并行的这段路,看着将要到尽头的游廊,他真希望游廊无尽头。
能和她便这般肩并肩一直走下去。
但他察觉到对方很紧张,为了舒缓她的紧张,遂侧头开口打破沉默。
“听闻嫂嫂和韩玲走得很近,若嫂嫂去韩府时记得躲一些韩老辅。”
闻他开口,她疑惑,“为何?”
苏梧淡淡勾唇,“那老东西……老辅被我气得不轻,许会因为我迁怒于苏家人,嫂嫂也是苏家人,想他定也不会有好脸。”
何止是气得不轻,简直是差点把他气背过去。
苏梧神态语气格外轻松自在,乔阮香听着也便跟着不怎么紧张了。
反而听到苏梧用老东西形容韩老辅,觉得透着一股子不严肃的俏皮。
这让她现了苏梧的另一面。
寻常他都是不苟言笑,严肃又冷厉,现在倒有了和他年岁相符的诙谐。
她甚至有些好奇,他是如何气老辅了。
可刚这般一想,苏梧像是知她心中想法一样。
唇角挂着浅笑,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有一桩贪墨的案子,此案子牵扯了不少韩老辅的爱徒。皇上处罚时,他极力阻拦,口口声声说是诬陷,拿不出证据,便倚老卖老拦着不让皇上落罚。”
“还非说是皇城司的栽赃陷害,要处罚就要连皇城司的一并处罚。”
“我也就是看不惯他那仗老欺人的样子,骂了几句他老不死,和厚脸皮的赖皮蛤蟆而已。他就气得跳脚非要皇上处罚我。”
说到这儿苏梧眉眼又舒展了几分,笑意由内而的轻松畅快。
“不过那老东西暴跳如雷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眉毛冲天,胡须炸起来,活脱像个炸毛的老母鸡。
这下乔阮香是真的很确定,此时的苏梧便是一个喜爱捉弄人的小孩。
那双墨色化不开的眸子,总算能看出几分天真烂漫。
不知怎么,她还挺喜欢这样的苏梧的,觉得很舒服很亲切。
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乔阮香也跟着笑,抬眸瞧着他,道:“那后来呢?皇上可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