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月有些担忧:“那你们……”
“放心吧,我们去清音阁,歃血堂的人还不敢这麽堂而皇之的在别的门派里下手。”江怀雪并不担心自己,毕竟她和谢辞的武功都足够好。
就算是正面交手,江湖上能有资格与他们为敌的人屈指可数。
但江怀月不会武功,若是被那些人盯上,恐怕就麻烦了。
江怀雪正忧心着,沈渡舟走到江怀月身后,温柔的垂眸看向江怀月:“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怀月不会有事。”
怀月回过头去,望向沈渡舟那满是深情的眼,回以如沐春风的笑。
江怀雪的视线在沈渡舟和江怀月之间来回走了几遭,狡黠的一笑。
沈渡舟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江怀月若真的能与沈渡舟终成眷属,江怀雪自然也是开心的。
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关注这个了,她很谢辞必须立马啓程。
江怀雪很快跟谢辞来到了清音阁,曲倾音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来,已经派人在门口等候了。
清音阁山水清幽,庭院中央的草木掩映着一座三层阁楼。
曲倾音正倚坐在窗口,探出身从三楼看下来,对江怀雪笑了笑。
江怀雪来到阁楼上,却见曲倾音面前摆着好几封信,她应当是刚看过了信里的内容,神色有些紧张。
“小雪,你若是再晚些来只怕都要赶不上了。”曲倾音将一封信递过来。
江怀雪接过看了看,转头对谢辞道:“秦桑已经带人从踏云门出发了,而且只带了几个他的心腹,看样子是去与歃血堂合作的。”
曲倾音看过来:“我有一问,这批玉料值多少银两,值得他们这麽大费周章?”
谢辞靠着一旁的柱子,回忆起在明州时与秋明琇的閑谈:“之前秋子萧堂兄说过这批料子是最上乘的玉料,举国上下也难有几家能一次进这麽多,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至少值百万两。”
曲倾音手撑着脸颊一侧,葱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面庞:“对于踏云门来说这笔银子不是小数,但对于歃血堂来说应当算不得多大一笔生意。”
或者换句话来说,歃血堂定然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折腾这百万两银子的玉料。
明州那边的事儿,八成与秦桑脱不了干系,而非歃血堂。
“秦桑怎麽会与那西疆之人搭上关系,可是秦桑那时候还在踏云门,明州的事他应当没有机会参与才对。”谢辞思索着。
“或许他只是在平江接应,可这西疆之人……”江怀雪越想越不对。
八年前谢承安出事就是因为其友慎行知中了西疆蛊术,而她所中之毒来源蹊跷,或许也跟西疆脱不了干系。
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秦桑八年前就跟那人已经搭上了关系?
换句话说,他既然能对自己下毒,那有没有可能也对慎行知和谢承安下手?
谢辞站在江怀雪身后,故而她看不到,谢辞面容一贯淡漠疏离,但眼底却藏着杀机。
“当务之急还是先跟上秦桑,找到这批玉料。”江怀雪将信交还给曲倾音。
曲倾音接过来放在桌上,又拿起另一封信:“就在半月前你暴露内力之后,秦桑和歃血堂的交集增多了。”
若是从昨日她拍下千霜,歃血堂开始盯上她,那或许还只是因为她手里的千霜剑,但若是从半月前就开始盯上她,那就真的是沖着她来的了。
“怀雪内力暴露,秦桑觉得自己踏云门主的地位受到威胁,他定然会对怀雪下手……”谢辞低声道。
而昨日的下毒,不过是个开始。
“我已经安排人暗中跟着秦桑,晚些我们便往那边去,过几日找到玉料后先不要急于出手,再等等,等歃血堂的人来了,再将他们一举拿下。”曲倾音道,“到时候,就需要小雪出面了。”
秦桑与歃血堂勾结,若是被公之于衆定然为江湖正派所不容,但这一切若是八年来都在与踏云门相争的曲倾音说出来,分量还是太轻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江怀雪来做,她是谢承安之徒,是踏云门原本名正言顺的门主。
“我对门主之位没兴趣。”江怀雪冷冷看着阁楼下的曲径通幽,“现如今的踏云门,只有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样子。”
“但秦桑必须死。”曲倾音又道,“若他只是被逐出踏云门,那定然对你怀恨在心,早晚都会报複于你。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没有威胁,歃血堂没了好处自然也不会再对你出手。”
江怀雪低下头,她原来早已没得选了……
“走吧,去找秦桑。”江怀雪深吸一口气,“这麽多年过去,也该有个了结了。”
曲倾音带着数十人从清音阁出发,一路往北出了城。
清音阁的人早就已经暗中跟上了秦桑,而江怀雪他们在后面远远跟着,有状况的时候再去跟进就好。
秦桑带着几个心腹,来到离平江城极远的一个镇子里,而清音阁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剩下的人都隐匿与镇子外面。
当晚,秦桑就带着几人趁着夜色出了客栈,往小镇最外面一个不起眼的仓库走去。
“门主,那些玉料就在这地方?看起来这麽破烂,不会出问题麽?”秦汶恩有些担心。
“那难不成还能光明正大的运进平江城,运回踏云门?”秦桑推开仓门,“这地方没有人知晓,就是最安全的。”
这镇子靠近江河,转运玉料最是方便,但里歃血堂还有一定距离。
但歃血堂的人唯利是图,也不愿意冒这麽大的风险,只答应在歃血堂与此地之间的关镇交易,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冒险出来运送这批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