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面那些人仍旧不满,甚至有几个胆大的沖上来,想要对殊剑阁的人动手。
徐征冷眼看着那些人,他的手一直放在剑柄上,但迟迟没有出剑。
大概是拿準了他们不会真的出手,那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
“只是退钱怎麽行,这剑用起来现在都是提心吊胆的,不管是有人作祟还是真有那麽邪乎,我们都危险啊!”
“就是,也不知道这剑不要了能不能摆脱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殊剑阁难道就不给些赔偿麽?”
江怀雪怎麽也听不下去,她踏着旁边的高墙来到门口,站在了徐征和那些声讨的人中间。
“你们既然不想要了,我们退钱就是,但你们别得寸进尺!”江怀雪脸上满是怒气,但她再生气也实在是不会骂人,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她能说出最狠的话。
薛怀没想到她会在此时回来,想要让她进去,但江怀雪却不肯。
“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麽,明明我们殊剑阁也是受害者,他们不去找兇手,却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我们身上!”江怀雪怒道。
一贯话少的徐征也忍不住愤愤不平:“就是,自己武功不精提心吊胆,现在还想找殊剑阁倒打一耙!”
那些闹事的人更加气势汹汹,大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徐征见势将剑拔出鞘几寸,剑刃上的寒光吓得沖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后退一步。
“还有,你们几个闹那麽兇,但你们真的是担心剑有问题才想来退剑的麽?”江怀雪指着最前面的那几个年轻人厉声喝道,“当真以为我们什麽都不知道?”
这几个人她是知道的,其中有两个是东蜀出了名的赌徒,还有几个是成天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之辈。
“李容,你手里的剑根本不是你的,是你之前在赌馆赢来的对吧,现在又赌输了,所以想来讨银子继续去赌?”
“还有后面那个高个子的,整日在街头巷尾閑逛做了多少龌龊事,现在要把存了那麽久银子买的剑换钱,是因为又惹什麽货要赔钱了吧!”
“后面那些听风就是雨的,难道不自己想想这些人为什麽要来闹事麽?”
本来大部分人就不是真的铁了心要退殊剑阁的剑,现在被江怀雪这麽一说,就更摇摆不定了。
还有些人本来就是凑个热闹,听江怀雪说完直接指责起其他人的落井下石来。
前面这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对,顿时就急了眼。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退钱,既然如此不必废话,我们沖到他们院子去,自己把剑钱讨回来!”
那几个人就要带着其他人强闯进来,徐征和一衆护卫回头看向薛怀,等着她发话。
可薛怀沉默好一阵之后摇了摇头:“不可伤人……”
那些人听后却是更变本加厉,有两个人沖进院子里,竟拔剑对着花草围栏一顿砍砸!
“住手!”薛怀怎麽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她实在是气极,却还是不忍出手伤人,虽然这时候杀鸡儆猴是解决这麻烦最直接的办法。
“夫人!”徐征一边拦着其他人,一边回过头。
就在这时,江怀雪拔出腰间软剑,转身直指在院中打砸的那两人:“住手,不然你们不但得进官府走一趟,我殊剑阁损坏的一草一木你们也都得翻倍赔偿!”
那两人还没来得及反驳,江怀雪又继续道:“就现在这些,十两银子得有了,你们拿得出来麽?再打砸更多之前考虑考虑自己还不还得上吧。”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却没了一丝温和,淡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你们想要人多,觉得能法不责衆,那你们倒是回头看看,还有人敢沖进来跟你们一起承担麽!”
听江怀雪这麽说,门外那些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他们手里拿的剑,大多也就只值个一二十两银子,就算殊剑阁给了他们买剑的银子,若继续打砸官府追究下来,那也得不偿失啊。
“识相的话,就赶紧滚。”江怀雪冷冷看着那院中两人,手里的剑已经指向了其中一人。
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江湖中谁人不知江怀雪现在只是个内力无几的废物!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有谢承安护着的习武天才麽!”
江怀雪浑身猛地一颤。
武功她的确是有的,这两个无法无天的赌徒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难道要为了现在这样一件小事,让这麽多年的苦苦隐瞒都付之一炬麽……
那当然不值当。
江怀雪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却被人向后拉了一把,她转头看去,就看见谢辞从她手中拿过软剑止戈向前刺去。
软剑在他手中如游蛇灵活无比,那口出狂言的赌徒甚至来不及躲闪,谢辞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锋利无比的软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他额前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被剑刃斩断了。
在极度惊恐之下,那赌徒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头发以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飘落下去,不过是转瞬之间,他却如同被威胁淩迟了千万遍。
他浑身发抖就要站不稳了,然而谢辞却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握剑的手横扫过去,就将那赌徒打倒在地!
谢辞的身法翩若惊鸿,将那赌徒打倒在地之后手里的酒坛都还稳稳未动,閑庭信步般的随意。
“刚才怀雪的话,你没听到啊,不识相。”谢辞低头冷冷道。
他眼中一片淡漠,语调也淡淡的,仿佛刚才只是从旁边走过一样若无其事,根本没有打人动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