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凉忍不住冷笑,情绪也开始激动:“所以,为了让余安做上皇位,就忍心给自己的侄子下手吗?你和我娘亲可是同胞胎的姐妹,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我……我和大哥也要叫你一声姨母对不对,但是姨母,你怎么会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做上皇位,害死自己的妹妹,又对她的孩子动手呢?”
姨母?叫她一声姨母他都觉得心痛。
“凉儿,对不起。”慕王妃几乎颤抖着双手道:“是姨母不好,姨母鬼迷心窍动了邪念。”
邪念,很多人都会因一己私欲染上邪念。
慕秋凉慢慢站起身,看着她泪流不止的样子,苦涩一笑:“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好意思说你爱父亲呢?父亲他……知道多少?”
慕王妃也站起身,向他走近一步,回道:“你父亲知道我不是妹妹,但他也爱我,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接受我了。”
慕秋凉忍住心口的疼痛,蹙眉问:“那他可知我被你们下了毒?”
若是父亲知道,那对他来说该有多残忍呀!
慕王妃又向他走近一步,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慕秋凉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不知他为何会松这口气,或许是心里期盼的那点父爱还存在才松气的吧!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以后,别再接近我父亲了,无论你们多么相爱也别再接近他,给我生母留一点尊严,离开京城,再也别出现。”
亲手杀了她吗?他好像做不到,毕竟养了他十几年,况且她又是被逼无奈的。
他捂住胸口踉跄地向门外走去。
慕王妃在身后叫他:“凉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脸求你,但是我还是想求你留余安一条性命,用我一命换他一命。”
用她一名换他一命?
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她这条命不该还给他吗?
他感觉胸口像被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着,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回答,一直没有回答。
但是他刚出了房间,就听到“扑通”一声,他立马顿下脚步,没敢回头。
梁齐听到动静急忙向屋里跑去,他望着躺在地上脖颈不断流血的慕王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公子。”梁齐急忙跑到慕秋凉跟前,扶住他,哽咽道:“王妃她……自刎了。”
自刎。
这应该是她最好的结局吧!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许久他都未做出任何反应。
随着梁齐一声“公子”,泪水终是如决堤般一涌而出,鲜血也开始从鼻子和嘴角往外流。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在他红色的衣衫上,即便颜色再相似,这一次,也掩盖不住了。
他慢慢蹲下身来,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模糊的,模糊到连梁齐的脸都看不清。
许久许久许久……
他终于在梁齐的搀扶下又站起身来。
但是,他路也走不了了,双腿已经虚弱到没有一点力气。
梁齐将他打横抱起,一遍遍地叫着“公子”,防止他昏迷过去。
梁齐把他抱到华居轩,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叫来了江太医。
江太医为慕秋凉把了脉,愁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未说,他叹着气给慕秋凉熬了一碗急救的药。
慕秋凉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望着床头贴的“囍”字,眼泪始终都没有断过。
他伸出一只手,看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脑海里全是云初念的影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在叫他“夫君哥哥”。
夫君哥哥。
他还能听到她温柔地叫他吗?
秋风过后,下起了蒙蒙细雨。
江义走到慕秋凉的床边,一边抹泪一边道:“公子,余安想见一见你。”
慕秋凉闻言没有做声。
江义站在一旁擦着眼泪,道:“公子咱别见了,咱们去花语山好不好?咱们去找夫人好不好?该做的你全部都做了,现在你该为自己着想了,你一定很想夫人,夫人也一定很想你,咱们去花语山找夫人,公子和夫人以后再也别分开了。”
江义说着说着,开始哭得泣不成声。
慕秋凉忍着胸口的疼痛,慢慢坐起身来,望着他痛苦不已的模样,苦笑道:“哭什么?我今天又死不了,扶我起来,去见一见他。”
他说着就要下床,江义急忙上前扶住他,江义叫来了梁齐,想要梁齐把他抱上马车,慕秋凉却拒绝道:“无碍,我还能走。”
江义和梁齐搀扶着他上了马车,回了别院。
屋外已经下起了小雨,房间里有些昏暗,慕秋凉让梁齐点起蜡烛。
江义给慕秋凉搬了一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慕秋凉坐下后,正好能看清被绑在对面的余安。
慕秋凉让梁齐帮余安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