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有几个也在a市上大学的高中同学说要去酒吧聚会,他们几个请客,别的同学愿意的话也可以过来聚聚。高扬虽然跟他们不怎么熟,但是有便宜他怎么能不占呢?
那晚他就去酒吧蹭酒了,不要钱的酒他当然得大口大口地灌,喝太多了还去了好几次厕所。聚会完后他醉醺醺地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谁想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高扬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状态很不好,顾泽一见他总是郁郁寡欢的,他深知高扬不是性子这么沉闷阴郁的人,即使是被池骞宇和盛景曜臭骂一顿了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第二天就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不是说高扬脸皮厚,他是说高扬心理素质强得像个怪物。
那高扬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郁郁寡欢的?
爱管闲事的顾泽一总得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他就去问高扬:“高扬,你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谁知高扬并不领情,他轻轻白了顾泽一一眼,然后把脸别过去,“关你什么事?”
当时是晚上,几个室友都在宿舍,高扬这种不友好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池骞宇特别讨厌高扬,他替顾泽一打抱不平,跟顾泽一说:“你理那种人干吗?那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好心他都当成驴肝肺。”
宿舍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池骞宇的声音可不小,他就是故意要让高扬听到。
“哼!”高扬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爬上床,拉上被子把脸都蒙住睡大觉。他知道那些人不喜欢他,平时的冷嘲热讽和责骂他都听习惯了,他现在也没心情搭理他们。
顾泽一也认为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他没把高扬不开心的原因问出来,反而让宿舍的氛围更僵了。
能让高扬郁闷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可是高扬不能说,长了逼这种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说。
万一上报给学校,学校领导认为他是个怪物,不让他继续在宿舍住,不让他留在学校继续念书或者让他转到什么残疾人学校,那他不就连学都没得上了?
万一让他父母那种固执封建的人知道,他们肯定会找什么神婆来给他驱邪,把他当成怪物关起来,到时候被父母控制住,他就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他当男生当得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熄灯之后,宿舍里每个人都听见高扬的床铺上传出的压抑的抽泣声。
???
他们听了一会儿才能确定是那真的是哭声,高扬竟然在哭!
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见高扬哭,高扬居然也有这么脆弱敏感的时候?
池骞宇听到高扬压抑的抽噎声心里居然有些不安,该不会是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太狠了吧?可是以前他对高扬说话更狠毒的时候也没见他难过到要哭呀?
“咯吱咯吱……”
顾泽一从床上下来,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爬上高扬的床铺,关切地问:“高扬,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顾泽一这个宿舍长当得很负责,宿舍里有谁身体不适他是一定会管的。
池骞宇有些过意不去,就悄悄拉开床帘往高扬床铺的方向看去。
高扬没想到顾泽一居然爬上床来关心他,可他还是觉得顾泽一烦,他只是太心烦太难过,偷偷哭一下而已。他吸了吸鼻子,答:“我没事。”
“你不舒服就说哦,有问题也可以跟我说。”
“我没事,你别管。”高扬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于顾泽一的好意他依旧不领情。
池骞宇放下床帘躺回床上,他们就不应该担心高扬这种人,他们就要尊重他人命运,高扬要是有什么事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顾泽一见什么都没有问不出来就是爬回自己的床上了,这晚上没有人再说过话,也没有人再自讨没趣地去关心高扬。
宿舍的人不清楚高扬为什么整天不开心,他们也懒得管他,而且好像就是从这段时间之后,高扬平时小偷小摸的作风就略有收敛,顾泽一和池骞宇的东西他很少再顺走了,当然盛景曜的东西他终究是没舍得,他就逮着盛景曜一个人薅了。他似乎害怕池骞宇骂他,也稍微比以前更讲卫生了。
某个周六,顾泽一和池骞宇早早去饭堂吃完早餐,他们一个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一个打开电脑看网课自习,而盛景曜不知道要跟哪个女朋友出去约会,正在抓头发打扮自己。
高扬这个点才慢腾腾地爬起床来,也不是他起得太晚,而是刚好其他人都太自律了。
高扬睡眼惺忪地爬下床,迷迷糊糊地去阳台拿牙刷和漱口杯刷牙。
他从盛景曜面前经过的时候盛景曜刚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就看到高扬的裤子后面有一大块深色的污渍。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啧了一声,骂道:“高扬真他妈脏。”
顾泽一听到盛景曜的骂声,猜测难道高扬又干了什么不讲卫生的事了?
高扬没听清盛景曜在说什么,不知道他又在骂自己。他忙着在洗手池那里咕噜咕噜地刷牙漱口,他洗完脸刷完牙又从阳台回来拿自己的水杯去洗一洗。
顾泽一一直往高扬身上看,很快也看到了高扬裤子上的污渍。高扬穿的是浅灰色的卫裤,所以就衬得他屁股上面那块污渍格外显眼。
顾泽一马上提醒他,“高扬,你的裤子脏了。”
“嗯?哪里?”高扬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明明很干净呀?
“在后面,你屁股那里。”
高扬扭着头使劲往身后看,他的屁股那里还真的有一块很显眼的污渍。怎么回事?这是怎么蹭上的?
池骞宇听到动静也把头抬起来,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往高扬裤子上看。高扬的屁股那里果然有一大块污渍,污渍颜色深浅不一,中间呈黑褐色,边缘却又泛出血红色。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色细框眼镜,判断道:“这好像是血渍。”